22.本大爷赛高
对上。 迹部的手还搭在绫子头顶, 一瞬间, 忽然将人往旁边推了一下，力道倒是不重，只是如此的猝不及防，将绫子整个人搅得都有些懵。 还不等她说话。 迹部就看到外头跟一群运动少年混在一起的赤司，冲他颔首微微的笑了一下。 及这时，迹部才猛地反应过来，车前的玻璃是做了特殊处理的, 从里头能将外界看得一清二楚, 但在外面的赤司却看不到里头的分毫, 他刚刚那个动作…… 实在是太下意识了。 尽管差了两岁，迹部和赤司却是认识的。 毕竟东京就那么点大, 上层乃至顶层的圈子，就更小了。 迹部跟赤司见过几次，对彼此的印象都还不错，一来二去，也算是成了朋友。 赤司或许不知道迹部家的车库里到底有多少豪华超跑, 但对方最中英的这辆牌号为8000的银色迈巴赫，总是记得非常清楚的，迹部平日不常开这车, 刚刚那一笑的意思除了认出外, 还有—— 你今天怎么把这车给开出来了？ ……的意思。 这群浩浩荡荡的少年走得很快, 方才绫子说话指认就耽搁了些时间, 现在迹部再一顿, 那“黄头发的讨厌鬼”早就给过去了！连赤司也跟着出了视野范围。 迹部这才伸手将绫子拉了起来，“还好？” 那一下虽然突然，但他还是控制了力道的，不至于将绫子弄疼弄伤。 绫子摇摇头，还有些懵懵的，“迹部君，你做什么？”她皱了皱眉，再一看前面，“人都跑掉了！” “跑就跑了……” 迹部正揉着太阳穴缓和情绪，如此冲动，实在不像他，话说到一半，又被响起的消息提示音给打断。 正是他先前告诉绫子号码那属于私人的一支。 戳开一看，来信者果然是赤司，对方心情好似还不错：【今天竟然动了你这辆大宝贝，倒是难得，又准备去载哪位大宝贝？】 迹部扫了眼，也不答他的问题，径自开怼道。 【都周末了也不给你的队友放个假，对这些家伙的天赋就那么没自信，想着勤能补拙吗？】 赤司亦不气，很快回过来。 【多练练总是不为过的，你今天倒是闲的有空还能看外面，果然，里面是载了什么人，居然还能让迹部大少爷你放下手中的事务陪着聊天……介绍了对象？还是你颇为满意？】 观察敏锐，逻辑清晰。 赤司的话一句都没说错。 今日迹部约了绫子，又是接人，又是等候，还直接放下了手头的事务陪着扯那些幼稚至极的话题……还真称得上是帝王待遇了。 迹部盯着字眼，拇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大宝贝么？ 他不由得回头看了下身侧的绫子，在迹部发消息的这段时间里，绫子一直都表现得很安静，没有说话，没有打搅，但迹部一回头，就能和少女清透的眼睛对上。 这也说明，这段时间，对方一直都是看着自己的。 像一只家养的波斯猫。 乖巧又温顺，主人看她一眼，都会给予最热切回应。 而且从头到脚，都是漂亮优雅的。 无不符合他的喜好。 迹部的心情有些轻快，他冲绫子简单的解释，“一个朋友。” 回头，则在屏幕上简单的敲：【去你！】 便简单明了的结束了这场对话。 等迹部将手机收拢，并说“好了”，绫子这才问，“是刚刚穿人行横道那些人里其中的一个吗？” “嗯。”迹部应了声，又补充，“不识你说的黄头发的那个。” 绫子点了下头，没有在接。 她的神色淡淡，但落到迹部眼里，并没有那种大松一口气的感觉，这种表现，一时间令迹部不大舒服，对方愈是淡然，就愈是跟针一样扎在他心头。 那针又短又细，知道长在那似个错误，却又不晓得从何拔起。 她并不介意自己讨厌的人是否是他的朋友。 大度吗？ 或许。 但也有可能，只是纯粹的不在意罢了。 哪怕上一秒还在嬉闹说笑，但实际不管是对那个所谓的讨厌的家伙，还是对他，统统都没有看起来那么在意！ 一如曾经，无法踏足她真正的内心世界。 两人均不说话，车内刚刚才活跃起来的气氛，一下子又跌回原点，迹部眼底那些轻快稍柔的笑意都收敛的彻底，又恢复成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大少爷。 不过若是让绫子知晓对方竟是因为这点在斗气…… 恐怕又要笑迹部想太多。 倒不是完全不介意。 只是说，迹部本身的逼格摆在那儿呢，别看这位少爷现在能跟她说说笑笑的，本质傲得很，交友的层次也是高得不行。 帝光这些人同迹部不是一个年龄层，首先就能排除同学这点，何况迹部说的是“朋友”，大概也是那个圈子里头的人了。 这里头跟她接触过的几个，看着都不大像，那就是仅剩的那两个—— 紫头发或红头发，二选一。 可这么一想，对方的朋友圈层次如此之高，这会坐在这跟他谈笑风生的自己，似乎才是最不够格的那个。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 绫子这个人，闹腾起来也颇令人头疼，可说乖也乖，现在坐在旁边，像幼儿园小朋友似的将两手摆在膝盖上，迹部扭头看了她两眼，还是自己先败下阵来，软了心肠。 真的，他都一个高中生了，还同个国中小姑娘计较什么？ 不过作为惩罚，他也闭口没提对那个“讨厌家伙”的讨伐，毕竟共患难过，他还是知道些绫子性格的，对方现在既能在他身边吹风告状，那就说明问题并不严重。 否则，早就给料理了。 宠归宠，但他不不打算将她养成温室里的花朵。 像玫瑰。 因带刺而迷人。 迹部又伸手在绫子长发上抚了一下，像给猫咪撸毛似的，他说，“都来东京了，怎么去的帝光，不来冰帝找我，嗯？” 事实证明绫子还是很识抬举的，迹部一开口，她也就跟着回道。 “那时候不知道你在啊。而且就算去的话，你在高中部，我还在念国中，年级差摆在那里，也没什么用。” “怎么没用？这整个冰帝都是本大爷说了算！” 迹部说起这种霸道总裁的话，总是没有丁点的违和感——或许因为他就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但绫子依旧在旁边拆他的台，“迹部君，这世上只有中二病，没有高二病。” 对此，迹部一声冷嗤，“本大爷的华丽还会受年龄的制约？” 随即，他话锋又是一转，“倒是你，来东京了也不知道找过来，甚至连我念什么学校都不知道？清水绫子，你果然没有把本大爷当初说的话记在心上！” 绫子反驳，“当时我才多少岁？迹部君，我们讲道理啊，你不能要求一个小孩子记那么多！” “本大爷当初也小，怎么都能记得？你分明就是不肯用心！” “那你也比我大两岁……”绫子指出他话里的漏洞。 “大两岁就不是小孩子了？” “你真的——” 这位少爷要无赖起来，绫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对着那人的双眼，表示出自己愤怒的恶狠狠的控诉，“你都是高中生了，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成天本大爷本大爷的，求求你好歹也端着点大爷的架子！” “不能。本大爷今年17，嫩着呢！” 说完这句，还不及迎上绫子的怒视，迹部就先把自己给逗笑了。 明明该是个成熟高雅的人，刚刚为了跟少女斗嘴，整个就像小孩子一样，现在回味过来，更是将自己乐到直不起来。 他为人向来恣意，便是笑也是大声朗朗，眯起的弧度让双眼愈发的上挑，眼角那枚小小的泪痣更是被衬得灼灼，带着几分纯真幼稚却不讨人厌的孩子气，令男人整个焕发着截然不同的光彩。 绫子见他乐成这样，伸手在迹部身上拍了拍，还说，“迹部君，你也差不多一点，这个样子太不端庄，太损你大少爷的身份了。” 迹部的笑声渐渐止住，可直起腰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又是在绫子脸上掐了。 “怎么以前没见你那么活宝？” 他的眼底还蕴藏和未散的笑意，泪痣迷人深陷，弯着好看的唇，就说，“早知道你能带来那么多乐子，本大爷当初就该把你留在身边的，白白搁在外头放养了那么多年，还真是浪费了。” 玩笑的语气。 但那双眼的除了笑，在深处，又染着点点的浓邃。 为表示报复，绫子也稍重的在他背上拍了下，并回绝，“又不是什么随便宠物，不给养！” 迹部配合的咳了两声，又开始笑。 那眼是难能一见的柔和。 绫子回头瞪了他一眼，发现无效后，又开始说起选择帝光的原因，“其实当初选学校我也是做过考察研究的啊，帝光的校服算相对好看的了，而且论坛上面说，帝光里面质优的男孩子比较多……对了！” 她忽然回头，双眼发亮的看着迹部，原先软糯的声调都有些拔高，“迹部君这样，身边应该有不少闪亮亮的人物，求介绍求！介绍对象！也不是看中家世这些，但一般这样的男孩子涵养会好，我比较偏爱这种类型……” 绫子还在说着自己的择偶标准，迹部则忽然将脑袋凑了过来。 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绫子到嘴边的话一下子给咽了下去。 他挑着唇角，好似在笑，眼眸却是深深，“小姑娘，想谈恋爱了？” 绫子乖巧的点了下头。 下一秒，迹部回。 “本大爷都没脱单呢，还指望我给你个小姑娘介绍对象？”他一口否决，“你想都别想！” 绫子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着迹部，“……不会……？” 迹部这个条件，不该缺女朋友。 迹部也是坐在那，任她瞅任她瞧，“什么不会？本大爷那是没时间，也是对感情认真负责。” 绫子啧了声，扫过来的视线明明白白的写着：没想到啊，你竟然是这种保守的人！ 迹部迎着少女不怀好意的目光，屈指在后者额头弹了下，“少用那种目光看本大爷，本大爷纯着呢！” 随即，又朝着绫子绫子说教，“小女孩家家的就想着谈恋爱、男朋友……平常好好学习，别整天做着这种王子公主不切实际的梦，王子每天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忙得不可开交，没工夫溜出来跟你玩一场浪漫的邂逅。” 王子忙够了，自会去寻找独属于他的公主。 眼下—— 他见绫子低头揉额头的动作，又抬高了声调。 “怎么，不服气？”他屈指扣了扣，很快做决定道，“以后每个周末我派人开车来接你，课本作业都带上，好了我要检查，要是不好好学……嗯哼？” 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绫子抬头又怒又委屈巴巴的看他，控诉道，“你这是剥夺我的人身自由。” “本大爷是为你好！” 牺牲他自己的时间……他的时间有多宝贵？ “那也没有这样的，就没有这种操作的……” “嗯哼？” “不行的。”绫子摇摇头，直接拒绝道，“我周末有事情。” 迹部看她，“下周末有约了？学校里的男生？” 绫子想起桃井的邀约，又是摇头说，“班上的女孩子，算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请我一起去看比赛，我已经答应了的。” 亏得有了赤司这个好友，迹部对帝光亦有一定的了解，那地方网球打得烂，能在全国排上名的是—— “篮球？” “对。” 迹部嗤了声。 这会时间还没到全国大赛呢，就预选赛有什么好看的？ 大概跟冰帝的那些女生一样，比起网球，更多的是来看打网球的人，就连比赛规则，也是边看边慢慢知道的。 绫子小声的问，“那你就是同意了咯？” 不等迹部回答，绫子又自我回答道，“那太好了，我就知道迹部君是通情达理的人，谢谢迹部君！”在迹部似笑非笑的视线里，绫子又想到另外一件，“对了——” 她问起，“我记得迹部君小的时候也玩网球，那现在呢？” 说到自己的兴趣爱好，迹部心情好了些，整个人靠在真皮椅背上，低声说，“嗯，现在还在打。” 他用了“打”，而不是“玩”。 而且回答时，语气相当的轻快，甚至是带着丝缕笑意的。 说明他对这网球的态度相当认真。 绫子留意到这点，之后再提起亦用到了正式的态度，“所以，迹部君说下礼拜来接我，该不是也要邀请我去看比赛吗？” 迹部笑了。 他说，“想太多，只不过是预选赛，对手都不强，碾压式的比赛又有什么可看的？何况就你这个体能，当年我说了教你，你倒是好，我这个球拍在场上没跑几步竟然直接给我晕了，弄的一群人手足不错，你能看得懂什么是网球？” 绫子回忆了一下当年，歪了歪脑袋，“有吗？” “有。”迹部在她脑袋上揉了把，无情的揭穿，“特别糗，你现在卖萌也没用。” 刚好车辆停下，司机跟迹部说了声，迹部又顺势在绫子发顶揉了揉，随后收回手，若无其事的开门下车，“到了，走。” 迹部走得很快，只留给绫子一个背影。 绫子要在另一端开门下车，司机已经快速下来，替她从外开了门，并恭敬的弯腰做出请的姿势，绫子看到前面已经走出一些的迹部，后知后觉的发现—— 这好像还是她认识这位考究的大少爷以来，对方第一次自己开门下车。 不过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长，这么说也不准确。 迹部停下来，没等到绫子，又回头催她，“傻站在那做什么？跟上。” 绫子噔噔噔的跑上去，迹部待她上来，不经意间放慢了脚程和跨步的大小，完全就配合着绫子的步调，只是即便如此，他亦闲庭信步的好似一个在察视自家庄园的优雅贵族。 “7月22那天——” 迹部忽然说，绫子转了头，却见对方的视线还落在前面，不曾看她，但话的的确确又在跟她说。 “把时间腾出来，老实点站在那儿看本大爷将奖杯捧回来，丢给你种花儿玩。” 分明是侧着脸，只能看到一点点眼睛的剪影，但绫子莫名觉得这一刻的迹部气势如虹，真正若一个帝王般，逼得四下瞻仰其光芒的人都不能直视真容。 绫子掐着时间，待这股气场消下去，还是说，“迹部君，我不喜欢种花。” “嘶——” 迹部回头看他，那一眼莫名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又似隐隐在抱怨她不解风情。 好气氛都给破坏了个彻底。 绫子最后听到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那就去养鱼！兜猫！……随你处置！别再来烦本大爷！！” 绫子听罢，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这个人啊，还真是—— 一把年纪都是高中生了，送个东西都要那么傲娇。 真不坦率。 随即，她又弯着眼梢微微的笑起来。 但却莫名的可爱呢。 * 绫子跟迹部用完这顿，之后又陪迹部去听了一场演奏会。 她向来对这种高雅艺术没什么鉴赏力，也不知是不是有些累了，竟然直接在前半段舒缓的演奏里渐渐就睡着了，等后来音律又化作澎湃，才猛地惊醒。 一睁眼，发现自己一直都枕在迹部的肩头。 “醒了？”尽在眼前的男人问她。 绫子睡得有些迷糊，眨着眼睛萌萌的点了下头，里头还雾蒙蒙的。 迹部笑了下，也不知是乐得还是气的，压低了声音凑到少女旁边咬耳朵，语气倒不刻薄。 “我发现带你来听这种东西还真是对牛弹琴……算了。”他也不勉强，将绫子的脸扫了一遍，声调柔了些，“真的清醒了？” 绫子揉了下眼睛，微哑着声音回，“……嗯，有点困，想睡觉。” 迹部还笑，说她，“真是娇气，走，不看了，我送你回去。” 音乐会才开场半小时，他们又坐在前排，临时离场显得挺不礼貌的，但迹部倒是不在意这些，在绫子起身时，托了她一把，随后一路扶持着少女往外走。 司机早就将车开了过来，又回到那辆银色的迈巴赫里，绫子这次却是没了称赞的力气。 旁边的小姑娘走路时都摇摇晃晃跟个醉鬼似的，随时都像要踢到摔跤，全靠迹部在旁边替她撑着，现在到了车里，困意再度涌上来，小女孩就耷拉着眼皮，脑袋一下下小鸡啄米似的啄着。 迹部起先还感觉有趣的瞧着，但对方一下比一下深，让人忍不住的担忧，这颗小脑袋是不是会这样就掉下来？ 再一想，又觉得是无稽之谈。 然后。 迹部则像刚才在演奏会上做的那样，人靠近，手伸出，将绫子的脑袋外自己肩膀上一拨—— 好似候鸟有了栖息之地，小姑娘一下子就安分了。 只不过这个“窝”太硬，都磕着了，小姑娘在睡梦里也表示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迹部瞧着，失笑的在她脸颊上戳了下。 “挑剔成这样，这些年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大概也只有他能养她了。 迹部又把绫子落到脸颊的几缕发丝小心翼翼的理出来拨到一面，还不影响她的睡眠。 偶一抬眼，就扫到了早先被他丢在一边的办公本。 今日陪绫子玩了半天，是有一些事没完成，即便这半天的空档，也是他今日凌晨加班加点挤出来的，本子的配置很高，输入时只有极轻微的声响，但感受着透过衣衫传来的温热和柔软，迹部还是没有去碰。 反倒是绫子这甜美乖巧的睡相，将迹部的睡意也给勾出来了。 他勾了一缕少女的秀发在指尖缠了缠，那洗发水的香气似隐隐传来，迹部最终还是同少女一道儿。 阖上了眼。 * 迹部原本只是想闭目养神，但不知是不是太倦，还是少女的睡相太具备煽动性，最后他竟真的入了眠，抵达后，还是绫子给叫醒的。 睁开眼。 见到少女眨着一双清透的眼望向自己，而对方的脑袋也早已离了自己的肩膀，那头长发还披散着，只是其中有一缕，微微有些卷。 那是迹部刚刚用手指缠出来的。 迹部按着脑袋，很快就清醒过来，又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自己微酸微麻的肩膀。 尽管早就知道绫子的住处不尽如人意，可这会亲眼所见，迹部还是忍不住皱眉，“你怎么就住这个破地方？” 那十足嫌弃的模样，眼看就要撒币让绫子换据说了。 大少爷看不上这里，是理所当然的。 “很差么？我觉得还好啊。”绫子回答，倒也没怼迹部。 先前她困得朦朦胧胧，记得一些迹部对她的照顾，这会睡够了，脑袋清醒，也到了家，就简单同迹部道了谢，自己回家啦。 “等下，我送你上去。”迹部还是嫌这里保安太差，说着，又要去开车门。 “不用了。”绫子笑笑拒绝，“很晚了，迹部君也快点回去睡觉，而且这里的周围领军都比较淳朴，迹部君又是在太高调，要是看到这样……” 绫子半是为难半是玩笑道，“明天我被人包养的消息恐怕就要传遍了。” 迹部刚醒来这会，性子简直恣意道无法无天，笑了下就要回嘴。 包养了又怎么，他大少爷还怕这个？刚好给绫子换个地方住！ 想了想，还是给收回去了。 看绫子是真的醒了，这儿到租屋也没几步路，也没再坚持，只是说。 “晚上早点睡，别明天在课堂上还跟今天一样，睡得死沉，平常功课用心点，别让本大爷看到一张不华丽的成绩单，否则……嗯哼？” 就是周末去他那，被剥夺人身自由了。 “知道了知道了……”绫子统统应着，“回去，提前晚安啦~迹部君。” 迹部又唠唠叨叨交代了几句，总算将车窗拉起，车辆发动了。 绫子目送车辆行远，这才往回走去。 可一转身，把手里头钥匙都给吓掉了！ 别怕，是人。 我一直在你身边。 这道声音在绫子脑袋里响起，并安慰道，绫子跟着定了定心神。 这边的路灯昨晚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理，出现在她面前的身影，并非突然，而像是等了许久，那身姿瞧着眼熟，绫子心底隐隐蹿起一个猜测。 同时，天空的乌云被拂开，露出银辉清霜的月色，照在眼前这人身上—— 果然，是黑子哲也。 他弯腰将绫子掉落的钥匙捡起来，并递过道，“清水同学现在才回来么，东京的治安虽然不错，但女孩子深夜还一个人在外面的话，总是不大安全，请小心，如果没必要的话，晚上最好不要外出，早点回家。” 绫子看着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是一个人在外面，跟朋友在一起，也是朋友送我回来的。” 说完，她才把钥匙接过。 “清水同学。” 黑子又叫她，他的眼神向来清澈透底，但这会就想被四周又浓又深的夜色所遮蔽，望过来时，竟也显出几分看不清来。 他抿了下唇，眉头稍稍皱起，似有些为难。 天边的乌云又刚好要去遮月，很不巧的将少年的脸打的半是光明半是暗，似处在黑暗的交汇处，只差临门一步，就要从晨曦之星天使长路西菲尔堕天成魔王路西法。 亦称撒旦。 他说。 “所以那个时候，清水同学就坐在车里，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