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入V双更
入v双更 二中无愧它重点中学的名声, 刚考完试的第二天,便有成绩陆续出来了。 最先出来的是数学。 第二节课一下,数学老师就抱着一摞试卷进了教室。 脸上的笑意压得压不住,一进门就让前面一排的人把试卷分下去。 “吴漾,140。” “葛涛,128。” “刘梦雪,131。” “……” “溟雁, 148。” “路卓觇, 150。” 发试卷的同学一愣, 瞪圆了眼睛眼睛又看一遍成绩栏。 坐在走道口的姜源不满地开口:“同学, 我们路哥考个满分很意外吗?” “不意外不意外。” 路卓觇抽出自己的卷子, 顺便也拎出了溟雁的卷子。 分卷子的女生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路卓觇拿走溟雁的试卷,跺了跺脚离开了。 发卷子的人一走,丁岩就凑到路卓觇面前:“路哥, 厉害了啊。” 路卓觇抖着薄薄的试卷纸, 笑了。 “也对,我们小嫂子那么厉害,路哥可不得更厉害啊。” “你嫂子脸皮薄,以后不要在她面前乱喊, 知道不?” “放心, 路哥。” 打发走了丁岩, 路卓觇才拿着溟雁的试卷走到前几排, 隔着一张位置把试卷递给溟雁。 果然—— “你考得怎么样?” 路卓觇眼角余光划过吴漾, 语气温柔:“还行。” 吴漾的脸色更难看了。 上课铃一响,数学老师就开始讲解这次的试卷。 “这次全年级总共有两位满分,其中一个就出在我们班上。” “除了路卓觇这次的满分外,还有溟雁的148,希望大家向溟雁同学学习,沉着稳定……”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丁岩他们在下面也不清闲。 “路哥,同样是高分,为啥老班就就夸咱小嫂子?” 一旁的姜源给了王蒙一个爆栗:“有什么,小嫂子都是咱路哥的,还分那么清楚干啥!” 数学课结束,双语试卷一前一后就都来了。 路卓觇又一次让一群人跌破眼镜,尤其是英语。 英语老师很年轻,又是新来的,自然不是很了解路卓觇曾经的顽劣。 “我们班上这次有好几个高分,其中我要重点夸奖路卓觇同学。” “这次考试的听力带有伦敦方言,所以难度系数很高,但是路卓觇同学却是 全年纪唯一一个听力满分的。” “路卓觇,你来说一说为什么。” 被点名的路卓觇折起试卷站了起来,语气随意: “在那儿待过。” 教室里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随后,溟雁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丁岩几个首开先河“噗”地笑了出来,其他人也回过味来,都跟着笑了起来。 英语老师愣了愣,便也笑着让路卓觇坐下:“说的不错,没什么比一个好的语言环境更重要的了。” “对了,还有溟雁同学,这次溟雁同学的分数是119,年级最高,听力也只错了一个。” “溟雁同学应该没在伦敦待过?” 溟雁握着卷子,脸上有些纠结。 “我在欧洲生活过几年。” 这回英语老师是彻底没话说了。 她本来还想拿这两个人做典范,鼓励大家多听英文原声的呢。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排行榜就贴在了楼下的公告栏处。 一放学,楼下就挤了很多人。 路卓觇坐在教室里转着笔等着溟雁收拾东西,看着溟雁拿着书包站了起来正准备动身,王蒙冲了进来。 “路哥,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咱们小嫂子这次第一啊!” 溟雁有些怔愣,王蒙见状,立刻冲到溟雁面前,“小嫂子,你第一啊!” “小……嫂子?” 重点完全get错,王蒙表示心累。 随即,他就被路卓觇冷刀子似得目光扎的透心凉。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王蒙:完蛋了。 溟雁蹙着细眉看着王蒙屁滚尿流地冲出教室,这才转过头看向路卓觇。 “小嫂子?” “不是。”路卓觇下意识反驳:“他是说你是小仙女。” 溟雁侧过头隐去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是半边脸上的梨涡深深。 成绩排名都出来了,各科老师也都陆续地开始考后总结。 第二天语文课上,戴着眼镜的语文老师先是飞快地讲了一遍整张试卷,然后就开始一道题一道题地找典型答案和典型错答。 路卓觇支着头看着班上的人轮流站起来挨批,眼皮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 “这次的语文作文大家普遍写得一般,当然,中规中矩也是一种保险做法。” “可有些同学,靠着打擦边球博人眼球的行为就太冒险了。” …… 虽然语文老师讲作文的时候,时不时就瞄路卓觇一眼,但还是没能引起打瞌睡的人注意。 终于—— “路卓觇!” “我说得就是你!你看看你的作文,我告诉你,这次要是我改作文,绝对一分都不给你!” “算了,这次算你走运,以后决不允许这样了。” 语文老师也不是真想为难路卓觇,所以只是简单教训了几句便作罢了。 但是—— 路卓觇的作文到底写了啥? 月考风波随着成绩的公布慢慢过去,不知不觉间,秋天竟过了大半。 一夜风紧,路上又多了一层厚厚的黄叶。 周一早读课上,溟雁又一次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溟雁,这次市里举办的‘光明杯’少年象棋大赛我们学校是有参赛名额的。” 看眼前的女孩神色未变,女老师有些力不从心:“主任还是希望你能去参加的,也就几天时间,不会耽误的。” 事实上,溟雁压根不需要在乎耽不耽误学习。 主任暗示过她,班上的有些学生是不在乎升学的。 比如溟雁,她也就是来这儿体验生活而已。 本来她还对这些二代三代们有些偏见,但是随着和溟雁的接触,她算是明白了。 这些人中,有的是真纨绔,但有的,也是真了得。 溟雁便是了得的一员。 上天好像格外厚待这些人,既给了她们可人的外貌,又赋予她们过人的聪颖。 “可是,我不想参加这类比赛。” 女孩子的目光坚定,班主任只能挫败地离开。 不然还能怎么样? 溟雁这样的女孩子,有什么是能诱惑的了她的呢? 但显然,路卓觇是个意外。 丁岩几个人偷了一份比赛的海报给了路卓觇,并且天花乱坠地吹了一通他不 在时溟雁一人杀遍全校的“盛况”。 就连自诩高手的校长都被溟雁不声不响地逼至绝境,心服口服地认输。 路卓觇拿着简单的黑白海报,神色不明地看着前面溟雁的背影。 他知道,溟雁是一颗被人蒙了黑布的珍宝。 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便会大放光彩。 但是,她不想,他的女孩不想。 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是害怕吗? 可是,她在害怕什么?有什么值得她担心的? 下课铃又一次响起,路卓觇将海报折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起身,离开教室。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路卓觇往那儿一站就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是经过多年家族培养出来的。 以往,他不觉得有必要散发出来。 但是现在,他必须足够威严,只有这样,他才能让主任信服他。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年幼。 “徐主任,这次的象棋比赛名额你确定了吗?”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给溟雁。” “她会参加的。” 徐主任几乎就要被眼前少年坚定的语气说服了,他本来也想推选溟雁,但奈何溟雁不愿意。 但是现在,溟雁背景大不假,可路卓觇的背景也够大。 学校做不到的事情,或许这位莫三少可以。 路卓觇拿着报名表从主任办公室出来,迎面对上不算太刺眼的太阳。 眼睛眯了眯,便连同海报一起,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的女孩,绝对有资格众人瞩目。 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其他的,都有他来摆平。 *** 前天晚上天气预报才说有一股冷空气从北方来了,第二天一早,溟雁推开窗 户就被一股冷风吹得一哆嗦。 阿沁也准备好了她的小皮袄,临出门递给她时,阿容就站在旁边笑着: “还是大小姐有眼光,每次她让人送来的衣服都特别适合我们三小姐。” 溟雁理了理皮袄的衣摆,略略发白的嘴唇抿了抿。 出了门才发现,别墅外面的草地上已经落了寒霜。 江市的天气还真是奇怪,不打一声招呼,就彻底进入了初冬。 踩着学校小道的落叶,溟雁走到了自己班上的值日区。 一夜风紧,地上的落叶越发多了。 七拐八拐找到了小仓库的大扫帚,溟雁刚准备走进,就被人拉住了。 皱着眉头看向拉住自己胳膊的手,唇角紧抿。 吴漾被她的看得紧忙收回手,神色尴尬: “那边灰尘太多,我来。” 溟雁看着他拿了一大一小两把扫帚,也不多等,转身就走向门口。 站在门口等吴漾重新关上小仓库的门,便接过那把小扫帚,溟雁再一次头也 不回地走向值日区。 吴漾低了低头,神色不明。 早上的妖风还没收,一阵阵地吹散被扫拢的落叶。 风向是向着他们的,隔壁班的落叶堆也被吹到了他们这儿。 溟雁执着扫把看着刚刚扫过的地方又一次落叶满地,辨不出脸上的神情。 偏偏隔壁3班的人还恶意挑衅:“喂,隔壁2班的,你们多多担待啊。” 语气极其欠揍! 很快,吴漾忍不了了:“你们不要太过分。” “就过分了,怎么地,谁让老天都帮我们。” 吴漾余光瞄了一眼溟雁,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被人羞辱,是个男的都忍不了。 3班的人看着吴漾扔了扫把走过来,当即哄笑: “怎么了?说不过就要打啊,也对,二班不还有路卓觇吗,混混头子啊!” 话音刚落,溟雁便抬起头,直直望向刚刚说话的男生。 “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 溟雁握着手里的扫把走到2班人面前,其他人见状都劝那个男生闭嘴。 他们都听说了,隔壁班那个在象棋比赛上打败了校长的溟雁来头不小,谁想惹祸上身啊! “他很好。”溟雁站定,眼神平静:“路卓觇很好。” “呵,很好?你逗我呢?一个天天打架的痞子好?要不是家里有钱他算个屁!” 溟雁静静听着他的讽刺,那个男生越说越激动,终于,当他低头狠狠“呸”了一口的时候,溟雁当着众人的面举起了扫帚。 “啪”地一声,木柄的扫帚应声而断。 被打的男生肩膀一震,整个人都站不稳。 刚刚扫把断裂的声音就在他耳畔,要不是他头歪了歪,毫无疑问,自己的脑袋绝对就开花了。 “血!” 后面有女生的尖叫,溟雁皱了皱眉,看向后方尖叫的人:“闭嘴!” 说完这句,她的视线重新回到眼前的男生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真被吓到了,“李牧。” “你要是再说路卓觇一次坏话,我就打你一次,说两次,我就打你两次。” 丢下这句话,溟雁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转身,捡起一边的簸箕,收拾完了地上的落叶,离开。 路卓觇继续踩着点来到教室的时候,溟雁刚好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皱着眉看着溟雁的身影,余光里就瞥见吴漾站了起来。 眼睛眯了眯,便也插着口袋跟了过去。 楼梯拐弯处,溟雁和班主任面对面站着。 “溟雁,你为什么打李牧?” 溟雁也不避讳,“他该打。” “你知不知道打人是不对的?” “知道。” 班主任包老师被溟雁这坦然的态度弄得头疼:“那你为什么还动手?” “我说了,他该打。” 路卓觇拉住吴漾的衣领,瞪了他一眼,就把人拎到自己身后,一起站在拐角的另一边。 听到溟雁这回答,路卓觇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很好,这回答……很溟雁。 “那好,他为什么该打?他欺负你了?” “他说了路卓觇的坏话。” 路卓觇一听,更加乐了。 “说坏话你就打人?”班主任表示自己不能理解富二代的内心世界。 溟雁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语气更加坦荡:“姐姐说,我可以打任何我想打的,嚼舌根的人。” 这这这! 班主任怒了! 这种家庭教育简直了! “好!”班主任的胸脯剧烈起伏,“我要去找教导主任,这件事必须找家长。” 班主任被气到了,丢下溟雁一个人转身就走,就连站在拐角处的路卓觇都熟 视无睹。 看着包子姐远去的身影,吴漾刚要迈步,却发现路卓觇已经走过去了。 “小雁儿~”说着,路卓觇的手就落在了溟雁的脸上,食指摩挲了下,才一脸笑意的低下头:“帮我打的他们?” “嗯。”溟雁点点头。 路卓觇的语气越发蛊惑:“为什么啊?” 溟雁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别扭,果断低下了头:“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这样吗?” 这情话天赋…… 路卓觇被撩拨的受不了,忍不住松了松最上端的纽扣,简直,口干舌燥。 “以后打人的事情告诉我,我来。”说着,路卓觇就跟没骨头似得靠到了溟雁肩上,勾过溟雁垂着的右手: “这手那么细嫩,打伤了我还不得心疼死。” 完了,还不忘放到自己嘴边亲了亲。 上课铃重新响起来,路卓觇才依依不舍地跟着溟雁回了教室。 其实按照他小爷的个性,翘课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但是,他这小女朋友有的时候真的蛮固执的……嗯,固执地很有意思。 这么想着,忍不住就摸了摸自己上扬的嘴角。 丁岩看着一前一后走进教室的两个人,一瞬间有一种错觉。 怎么感觉,他们路哥跟着摇尾巴的大狗似得跟着他们小嫂子? 呸呸呸,一定是他眼花了! 可是,艾玛,真的越看越像啊! 同样注视两个人走进来的还有吴漾。 看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他就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刚刚楼梯口的情形。 再想到当初开学时,溟雁直直望着自己的模样。 如果那天,她戴了助听器就好了。 说到底,他们两个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好比刚刚,他只有等着班主任离开才敢上前,可那时,已经晚了。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包老师很快就被主任劝服了。 毕竟是搞行政的,这方面的口才还是不错的。 却没想到,她还没离开办公室呢,李牧的家长就找上门了。 “李牧妈妈,我知道你对儿子是爱子之心,但是那位同学家长还没来,我们实在不能让她来见您。” 教导主任第n次陈述这个事实。 “那是你们老师的事,我儿子被在你们学校被打了,难道你们就没有责任吗?” 眼看着沙发上的家长又一次要爆发,教导主任给包老师递了个眼色。 虽然李牧家长来势汹汹,但是他们真不能让溟雁过来。 一来是学生安全,二来,溟雁要是出了什么事,或许学校还能混过去,但是 他这个主任算是到头了。 溟雁一转学到这儿,沙秋就留了个号码在校长那儿。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主任也是刚刚想起来。 “高主任,我们李牧他爸爸可不是吃素的,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你觉得这 事情能是学校大事化小的吗?” 果然,眼前的家长开始施压了。 “不管李牧家长您什么意思,我们也必须要等到学生家长来了再说。” “你们这个学校的人简直不识抬举!” 主任扶了扶眼镜,刚准备说话,门外就是一道男声:“的确是挺不识抬举的。”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李夫人皱了皱眉,“你是谁啊!” 路卓觇慢悠悠晃进来,临进门前还玩味地喊了句:“报告。” 高主任:“……”这位小爷您就别玩了。 “你是我儿子同学?” “这种背地里嚼我舌根的同学我可不想要。” 李夫人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声色内荏:“你胡说什么?我儿子才不是这样的人。你是打我儿子的同伙!” “哦~同伙?打你儿子还要同伙?” “你……”李夫人被气得不轻,指着路卓觇转向高主任:“这就是贵校教出来的学生吗?我今儿个算是见识了。” 欧洲。 沙秋刚刚睡下,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随手扯下眼罩拿过手机,一看,是溟雁学校的。 意识顿时清醒了不少。 “喂,请问是溟雁家长吗?” “我是溟雁姐姐,溟雁出什么事了吗?” “溟雁没什么事,只是她,她在学校打人了。” 按照常理,这时候家长一般都应该是附和着教训这家孩子几句的,但是—— “是谁那么欠打啊?” 包老师抽了抽嘴角,大概明白为什么溟雁被养成这样的性格了。 “具体事情我们还是面谈,被打的学生家长已经来学校了,您现在方便过来吗?” 沙秋拿着手机起身,拉开了阳台的窗帘: “我在欧洲,暂时回不去,我会安排人去学校。另外,不要让溟雁去见那个家长。” “这个您放心,我们学校是很注意学生安全的。” “你误会了,我是担心溟雁会刚打了小的,再气倒一个大的。” 包老师:“……” “我会先让照顾溟雁的人去学校,这件事你们学校就当个第三方就好了。” 一边的校长闻言狂点头。 “对了,我听说你们学校最近有意向找奖学金的赞助是吗?” 校长一听,立刻激动地拿过电话:“是的是的,那溟雁家长您的意思?” “十年,每年一百万,够吗?” 包老师脸色复杂地看着校长挂了电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包啊,你还太年轻,这些事你都不懂。” 包老师抽了抽嘴角,自觉这不是她太年轻,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懂了。 只是…… “校长,刚刚那位,是秋后吗?” 四十多岁的校长也不算老,立刻就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当即大笑: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你们这些人说的秋后的,但是小包啊,保护学生**我们学校还是要做好的。” 包老师心情复杂地离开校长室,自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刷新了一次。 还没走到教导主任办公室,迎面就又遇上了一个人。 一身西装,年纪不大,戴着副眼镜,光是侧脸就有点斯文败类的意思。 只是,就算阳光尚且热烈,他的周身还是让人觉得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