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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十九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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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我是郑玥的父亲。”    “原来是郑叔叔啊, 您好。”余绍西面色自若,“我是楚依依的堂哥,我今天正好要去婶婶家,听说依依昨天到你们家玩,我就顺路过来接。”    男人立时警觉起来, 不耐烦地挥挥手:“没有没有, 不是和你们说了吗,她昨天就回去了。”    “哦, 那打扰了。”余绍西歉意地说,“我只昨天下午和婶婶通过电话, 还以为依依还在这里。”    大概是余绍西的表情太过镇定, 男人的警戒心去了几分,他没说话,依旧用着戒备的目光看着他们。    付瑞玠跟在后面, 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注视这边, 蓦地看向前方, 前方的大门被开了一小缝, 有双眼睛正从缝隙里幽幽地望着他们。他打了个寒颤, 定眼再看,才发现原来是门后站着个小女孩, 正怯生生地扒着门框。    余绍西也看到了,他笑了笑道:“你是郑玥, 我常听依依说起你。”    像是被吓到似的, 她一下缩回到门后。    男人皱了皱眉, 不耐烦地回头吼着:“看什么看,作业写完了?再被请家长看我不打死你!”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彻底没了动静,男人这才转过头,见他们还在,拉长着脸,格外不悦:“你们怎么还在?”    余绍西收回目光,笑容和煦,眼神不变:“那我们先走了。”    付瑞玠在一旁叹为观止,再一次重新认识了斯文败类这个词。    两人重新回到车里,余绍西弹了弹车窗:“走,把车停到前面路口的拐弯处。”    “收到。”    付瑞玠应下声,启动车子,路过郑玥家时,他从倒视镜里看到了郑玥的父亲,他就站在门口,一直注视着这辆车子。    到了路口,付瑞玠打了个弯,驶向右边的路口,直到墙壁隔绝了对方审视的视线。    车子停下没多久,就听见房子里传来郑玥父亲的声音:“你哭什么?我打你了吗?整天哭哭啼啼,和你妈一样,净给我惹事,抖什么抖?你怕我呢?说话!”    付瑞玠吹了个口哨:“他们果然有问题。”    “嗯。”余绍西垂着眉眼,思索了半响,下了指令,“项言,你待会和陈靖向左邻右舍打听下,看看郑玥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两人应道。    “那我呢?”付瑞玠急不可耐地问道。    “你?”余绍西似笑非笑,“当好司机。”    付瑞玠:……    这边余绍西还在调查郑玥案件,另一边迟漫漫也收拾好行李回到了学校,正拿了新闻写作相关的书本在图书馆啃着。    正看得入神,忽然有人在对面坐了下来。    “学姐好啊。”年轻的男孩咧着嘴,笑容恣意蓬勃,“我是新闻系大一新生,越彬。”    迟漫漫愣了下:“呃,你好。”    “我想约学姐这周末一起看个电影,请问可以吗?”    他这邀请普一出口,斜后方一群人拍桌子狂笑吹口哨起哄着,显然都是他的朋友。再一看,少年样貌清秀,唇红齿白,尤其红着耳朵还强自镇定,特别可爱。    迟漫漫的少女心难得动了下,说实话,被人追求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不过她还是很理智的拒绝了。    越彬抿了抿唇,固执地看着她:“为什么?”    迟漫漫:“大概是因为我的目标是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社会?”    一瞬间对方的表情非常难以言喻。    迟漫漫也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敷衍了些,她干笑两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她实在没有什么拒绝别人的经验,想说一些鼓励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所以她只是微笑着,坚定地拒绝。    小学弟走的时候非常失落,如果他身后有一只尾巴,肯定已经垂到地上了。    这么一来,在图书馆就学习不下去了,毕竟她还没打算成为众人口中的八卦焦点。迟漫漫只好用手机查了离学校最近的图书馆。幸好他们这一片是大学城,市图书馆分馆就建立在城区中心,只是距离他们学校有十来分钟的路程。    等地铁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排在她前面的是个苗族的女孩,约莫二十来岁,穿着苗族特色盛装,对襟上衣,银链围腰,百褶裙,头上和脖子上带着厚重的银饰,一晃就是清脆的敲击声。    整个车厢的人都在看她,她似乎有些紧张,出地铁的时候一时没踩稳,险些摔倒,还是迟漫漫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谢谢。”她说。    “不客气。”迟漫漫笑眯眯地,十分有风度地摆了摆手,仿佛对自己而言只是很轻松的举手之劳,内心:有、有点重量……    本来只是个小插曲,迟漫漫很快就抛到脑后,没想到在图书馆再次遇到了她。对方大概在找书,仰着头细细看着书柜上的书,迟漫漫都担心头饰的重量会不会压弯她的脖子。    终于选定了要看的书籍,她笑眯眯地转头,就看到站在一旁的迟漫漫,笑意更甜:“你好。”    “你好。”随着她转身,迟漫漫也看清了被她捧在怀里的书的名字,现代汉语词典。    察觉到她的注视,苗族女生解释道:“我汉语说的不是很好,所以想多看看。”    迟漫漫好奇:“你是在这边读书吗?”    “不是,我是来找人的。”她说。    余绍西食指轻轻扣着桌面:“你知道?”    钱蓉芳得意一笑,凑近他,神神兮兮地说:“楚依依那孩子也就和我们家赔钱货玩到一起,早上他们还说要一起去鼎湖公园玩,晚上就她和郑奇两个人回来,之后楚依依爸妈又来我们家闹,说是人丢了。丢了?我看是早被杀了。”    余绍西看了她一眼,笑笑道:“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一听还要坐牢,钱蓉芳就慌了:“你们可不能乱说,我怎么是包庇了呢,我又不知道是他,我就是猜测而已,我又不知情。”    “那么郑玥呢?”    钱蓉芳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这、这……”    余绍西追问:“她说她以前和你提过,你没理会?”    “哎呀,我不是当她开完笑吗?现在的小孩都特别恶劣,为了引起大人注意,什么慌都说。”    “猥/亵时间长达两年,作为郑奇的妻子,郑玥的母亲,你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语带讽刺地“呵”了一声。    钱蓉芳恼羞成怒:“我就是不知道,你有证据吗?没证据我告你们诽谤!”    是的,说钱蓉芳知情,警/方确实没证据,余绍西也纯粹是炸一炸,结果对方果真露出了马脚。如果说不知情,不可能在听说后一点也不惊讶,说起他们俩个时语气十分厌恶,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    钱蓉芳死咬着不松口,余绍西拿她也没办法,例行公事询问完后,也只能放她离开。    付瑞玠气愤地捶了下桌子:“就这么放她走了?”    “不然呢?关她坐牢?”余绍西戏谑道。    “可真不甘心。”    余绍西起身:“行了,走。”    桌上还放着郑奇的手机,余绍西伸手正要拿起,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一条短信传了过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    【合作终止。】    项言经过,顺势瞄了眼,“咦”了声:“这个号码,有点眼熟。”他记忆好,只想了片刻就想起来了,“郑奇的最近通话里,前二十次通话记录,有三次是这个号码。”    当时项言只以为是推销或者朋友电话,也没特别关注。    余绍西若有所思,这个频率不能说是太高,也不能说低。    他回拨了号码,电话在嘟了两声后,被人挂断,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可能是生意伙伴。”付瑞玠猜测。    哪个生意伙伴消息这么灵通,这边刚调查出来,他们就撤了出去。    余绍西哂笑,将手机扔给项言:“证物记得保管好。”    顺利结案,余绍西手一挥,给众人放了三天的假期。    和钱蓉芳相比,郑玥的心思就更简单了。    她被郑奇猥/亵,亲妈又视而不见,所有能求助的人都帮不到她,渐渐地她就不再向别人求助。认识楚依依只能说是意外,楚依依对她好,给她买吃的买穿的,一开始郑玥是心存感激的,但慢慢地,她就想,为什么有的人可以生活得这么幸福,无忧无虑,父母疼爱,老师同学喜爱,她一边接受着楚依依的好意,一边像下水道里肮脏的老鼠嫉妒着她。    那天郑奇让她去买药,其实郑玥并没有去,她躲到了一棵树的后面,目睹了整个罪行。她本打算叫人,但看着楚依依在那里挣扎哭泣,心里升起了一抹奇异的满足。    这样子真好,这样楚依依也不干净了,然后她也会没有朋友,他们两个就会是一样的了,她再也不用接受她怜悯同情的好意。    郑玥以为,楚依依只是像自己一样,被郑奇玩过就好,没想到郑奇居然杀了她。    十来岁的小孩,哪里看过这样的场面,一下子慌了神,她小心地不发出声音,一直倒退,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似乎被铺天盖地的阴影吞噬。    幸好郑奇忙着清理现场,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声音。郑玥退出视线范围,转身就跑,直到跑到天坛处,看到欢乐热闹的人群,才觉得整个人好像活过来。    她平息着呼吸,这一刻格外冷静。为了防止被郑奇发现,她又佯装买了药回去,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从里面出来的郑奇,郑玥差点下意识地要尖叫,幸好硬生生忍下。    郑奇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得逞的亢奋和担心被人发现的后怕令他表情格外扭曲,他和郑玥说楚依依已经先走了,郑玥怕得要死,心脏急剧跳动,就担心被他察觉,一个没忍住,粗喘了口气。    郑奇只以为她是买药跑急了,也没多想,威胁了她一番,回家了。    迟漫漫是在案件破掉的第三天才知道的。    “我的天,现在的人都这么丧心病狂了吗?”室友在寝室里嚷道。    “什么?”    “前段时间鼎湖公园不是出了件命案吗?”    “我也听说了,好像死的是个小孩,据说死相很恐怖。”另一个室友插话,“我妈知道后都不敢让我妹一个人出去玩了,也不知怎么有人对小孩都下得去手。”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诶,对了,漫漫,你家不是在那边吗,你知不知道?”    迟漫漫正在写论文,她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嗯,我知道。”还是她报的警,不过她没说。    室友举着手机,脸上是三观尽毁的崩溃表情:“新闻说凶手已经抓到了,是她同学的爸爸,卧槽好恶心。”    楚依依的案子被媒体披露后,在a市形成渲染大波。    政府加大网络清洗力度,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肃清网络风气,一时之间,贴微博人人自危。该屏蔽的屏蔽,该封的封,该关的关,不少靠这些出吸引人气的主和po主还被请去喝茶。    时间一长,网络风气渐渐变好。    迟漫漫想,这大概算是不幸里的大幸。    六月初,南方开始了长达一个月阴雨连绵的天气。    6月4日,孟成东的葬礼如期举行。地点是在市烈士馆,据说整个特警部队都到场了。    微博上有人在上传图片和视频,在等待刷新的时候,迟漫漫下意识看了眼天气预报。    阴转小雨,西南风,倒是应景了。    然后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是张灵堂布置图,正中间摆放着一口棺材,周围摆了一圈花篮摆了,墙正中贴着黑白照,照片是迟漫漫前几天曾在电脑上搜到的正装照,男人面无表情板着脸,活似别人欠了他八百块一样。    微博下有一句话被点赞了千百遍:【据说正面的警服正装照不让笑,因为很有可能你牺牲的时候,那张照片要用作遗像。】注1.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和迟漫漫一样,在一遍遍地刷着微博。    很快,博主又更新了,这次他一下子更新了九张图。    前面三张是不同角度灵堂的图片,之后六张,有孟成冬的领导、战友和亲人,不过po主表示因为特殊情况这几张的人脸都需要打码。    微博下都在表示“即使打着马赛克依然掩盖不了军装下的帅气”“特警确实要打码,为了安全,我们理解的”,只有迟漫漫知道,这短短十七个字里,隐藏了怎样一个沉重的故事。    又过了半小时,po主再次在微博上发了一段视频。    不知道是po主手机像素太低,还是视频被特意处理过,视频里每个人都很模糊,像自带马赛克。但没有人笑出来,因为视频播放的片段,是送葬的场面。    漆黑的棺材被六穿着警服的警员抬着,神情肃穆,腰板挺直,双腿并拢,随着哀沉的小号,迈动整齐的步伐。道路两旁,有目送他们离去的孟成东的亲友,有曾经并肩的战友,也有并不相熟前来吊唁的陌生人。    留言无一例外是在夸军人的风姿,也不知从谁先开始,每个人都在下面刷着:    此生无悔入华夏,一生愿作种花人。    来自五湖四海、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怀着满腔热血,和对这个国家的热爱,一遍遍宣誓。    信念是会传染的,迟漫漫也跟着打下这句话时,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酸涩得难受,想哭又哭不出来。    a市公安部的官微转发了这个视频。    平安a市:没关系,剩下的路,我们来走。【转发视频】    像是接过接力棒一样,语气平静,悉数如常。    然后,一个个官微开始转发。    人民日报:还有我们//@j市公安在线:还有我们//@b市公安:还有我们//@h市公安:还有我们//a市特警:还有我们//@平安s市:还有我们//@c市公安//@平安a市:没关系,剩下的路,我们来走。【转发视频】    然后,有网友开始转发。    闲蛋:卧槽被虐哭,算我一个。    苏幕遮:算我一个:)    瓶瓶罐罐:还有我。    一个,两个,三个,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    仿佛一场爆炸,短短一个小时,转发就破了5w,点赞人数近10w。    人潮汇聚,民心所向。    这个国/家或许还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但正因为有了这些为之努力奋斗的人,他才能变得越来越美好。    迟漫漫不敢再往下翻,她怕再看下去,整个人真要哭成傻/逼。    她退出微博,打开微信,微信圈里有余绍西,还是上次相亲时被迫加的。    朋友圈刚巧刷新出了最新一条。    余绍西:【图】    图片是刚拍的,灰蒙蒙的天,空旷的四野,飘散的细雨,以及单道向前的独路。    他什么也没说,但那些未尽的话语,全都隐藏在了留白处。    迟漫漫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姑姑打去一个电话。    迟姑姑接到电话时还有些惊讶:“怎么,改变主意了?”    迟姑姑在报社工作,之前一直让迟漫漫暑假的时候去她那里实习,正好积攒一些经验,被一心想着偷懒的迟漫漫婉言拒绝,如今接到电话,还以为是她想通了。    迟漫漫心念一动,还是打了个太极:“这个,等暑假的时候再说哈哈哈哈。”    作为新闻系的学生,其实迟漫漫对自己的未来规划挺迷茫的,她这个专业的学生,许多人都会选择踏入媒体行业,或者主持人,或者媒体记者,迟漫漫之前的目标原本是按部就班进入电视台,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但是,她偶尔会想起迟父的问题。    为什么选择新闻系?    她本打算随波逐流,现在好像多少找到了目标。    迟漫漫:“姑姑,我记得你们最近有打算做‘小人物’的系列专题是吗?”    迟姑姑笑了下:“你爸说的是?”    迟漫漫:“嘿嘿。”    迟姑姑:“是有这个打算,算是政/治任务,怎么,你有兴趣?”    迟漫漫:“有点,我可以投稿吗?”    “比如?”    “孟成冬。”像是怕姑姑反对,迟漫漫一股脑儿把自己知道的事全讲了出来,至于卧底的事只隐晦地提到一点。    迟姑姑一开始只当侄女心血来潮的一次冲动,听到后来,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听完后,她沉默了会才道:“这个题材很好,但是,不行。”    迟漫漫追问:“为什么?”    果然还是小孩子。迟姑姑想,本欲和她解释原因,忽然话念一转:“这样,你暑假过来,自己找资料写这个题材,到时候我再把它报上去,不过我先说了,负面题材不能涉及,需要保密的事情也不能泄露。”    虽然自家侄女只擦个边,但迟姑姑浸/淫报社多少年,嗅觉何其敏锐,单根据迟漫漫提到的这一点就能联想到全部。    孟成冬的葬礼她也在朋友圈看到了,报社的微信群里也有人提及。之前还有人好奇就一个普通特警的葬礼,怎么规模那么大,保密性还强,甚至不允许记者进去。    再想到上个月看到的“517中缅合作打击贩毒地下工厂”的报道,迟姑姑叹了口气,正准备组织语言再细说一下,就听见迟漫漫说:“可以。”    迟姑姑本来以为她还会打哈哈,没想到这会一口就答应了,神色颇为诧异:“真的?不多想想?”    迟漫漫很肯定地:“嗯。”    虽然这么想很天真,但她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不是所以的牺牲都毫无意义。    这条路很难,但总要有人走下去。    鲁迅先生不是说过吗,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暑假实习有后门可走,不过为了不给姑姑丢脸,迟漫漫还是一头扎入了本专业的学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一直坐着的原因,脊椎特别难受,为了防止提前得职业病,迟漫漫决定每天早起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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