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集 疯狗唐毅风
灰暗的世界里,一座高档小区里,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孩蜷在墙角,一群同龄人用颜料向他泼洒,嘴里闹喊着‘煤球子,煤球子’。 男孩颤抖着,微弱的哭着,但他的啜泣更激起他们的成就感。曲凉望着这幕,眉间微微皱着,不满这群人对男孩的欺辱。 这是王瑜的过去,场景来回切换,曲凉渐渐明了缘由。王瑜父亲曾是一县城的矿工,是后来才逐渐因挖煤致富的。 王瑜母亲死的早,他爸发财后搬到城里,极难有时间陪他,高档区里来个煤老板,就像花圃里飞进只苍蝇,格格不入惹人不屑。 区里的同龄人都排挤王瑜,甚至欺辱他,而大人们则都冷眼旁观。王瑜父亲粗鲁暴躁,他哪敢同他讲?只能一人痛苦忍受。 王瑜越来越沉默,他不敢再出门,甚至恐惧见人,每见到生人时就颤抖出汗害怕,根本不能与人近距离相处。 曲凉暗暗感慨,王瑜的病因多半都因他爸,若他能早些感到不对,早早遏制那些欺辱,王瑜也不会得这种心理病。 场景再度切换,那是一片无际的悬崖峭壁,高耸入云,王瑜就坐在峭壁底,痛苦的呜咽着,四周峭壁像随时都能崩断坍塌。 ‘这得有多摈斥外界啊。’曲凉咂舌暗暗嘀咕句。 ‘煤球子!脏东西!’一句句咒骂,犹如魔咒般几欲逼疯王瑜。 四周的峭壁在崩断,眼看要把王瑜掩埋,曲凉迅速遮面冲去,两只手拍飞坍塌的断石,牢牢把王瑜护住。 王瑜颤巍巍的抬头,两只眼睛黯淡无神,有种心死的崩溃。曲凉揉揉拍飞断石的手喟叹,她都要成女超人了。 “跟我走。”曲凉向王瑜伸出手,想象并模仿着圣母的光辉。 王瑜怔怔望着曲凉半响,最后迟疑的握住她的手,曲凉骤然把他拉起,随即飞跃而起,逃离这片崩溃的悬崖峭壁。 像只鸟般翱翔于空中,曲凉指着下面断裂的峭壁道。“看,都已坍塌了,你不用再怕会被它束缚困住,你很安全的。” 惊奇像鸟一样翱翔的自由,王瑜喃喃的问她。“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可别再说是妖精,她都被唐毅风刺激怕了。 “神仙。”她那么的美,那么的温柔,还能带他飞,一定是神仙。 “有眼光。”瞧,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嘛,那个小破孩竟说她丑。 另一个梦里,唐毅风面黑如墨,拳头攥的死死地,一双眼沉的能结出冰霜,像是正极力克制着翻涌的阴暗和怒意。 他推掉两场会议,一场饭局回家入梦,但那只蛐蛐竟没在,她去哪了?是嫌他烦了,或喜新厌旧找到新目标了? 唐毅风神情阴霾的掐碎一朵杜鹃花,那种玩具被抢的憋闷让他心生一股暴躁,想把眼前的一切都毁掉。 (唐家)目标环游世界的唐母和唐父回家了,唐思南望着俩祖宗颇感意外。“三个月?最初的计划可是一年啊。” “跑完巴西就回来了。”唐母给了唐思南一个拥抱,糊了他一个大大的口红印。“回来待两天,再前往非洲嘛。” “毅风呢。”唐父接过崔管家端来的茶问道。 “卧室躺着睡觉呐。”唐思南抢答道。 “睡觉?”唐母看眼时间感到困惑。“两月前不说失眠严重吗?” “我哥最近可准点呐,八点准时睡,六点准时醒,睡眠质量比我都好。”唐思南道。“若非清楚他脾气,我都怀疑他金屋藏娇。” 八点准时睡,六点准时醒?唐母跟唐父彼此看眼,心生狐疑,这不符人设啊,就是他四岁生病前睡眠都未超过八小时。 “老唐。”唐母掐掐唐父的胳膊。“毅风的病是不是又犯了。” “找黄医生来看看?”唐父问。 “先不用。”唐母为难的瞟眼二楼道。“到时再给他打残喽。” 唐思南闻言哈哈一笑。“母后英明,我哥疯起来战斗值堪比核武器,这才刚刚正常些可别再刺激他,核武器爆炸很恐怖哒。” “油嘴滑舌。”唐母捏下唐思南的脸笑骂。“明天陪我逛街去。” 唐思南闻言色变“母后饶命!”他打小就怕陪唐母逛街,那种一逛就是六七小时的痛苦,简直比上刑都可怕。 “把你妈陪高兴了,送辆跑车给你。”唐父泰然自若道。 “……”唐思南。上刑?要跑车?好难抉择啊!! (一梦阁)曲凉洗过脸换过衣服,正蹲屋檐前喂猫爷,屋里的电话就响起,她摸摸猫爷的头站起,回屋去接电话。 “果子,王瑜他怎么样啦?”电话刚通,顾向铭就嚷嚷起来。 曲凉把电话挪远些,瞄眼紧闭的屋门道。“还睡着呢,昨晚安神香下得重些,估计再睡一两小时就该醒了。” “他的病呢?”顾向铭问。“严不严重呀?能治愈吗?” “一种因社会因素而引起的心理病,害怕和回避社交性场景,明知不合理却无法控制,我已有对他心理治疗的方案。” “果子能力杠杠的,我百分百的信任你。”顾向铭猛拍她马屁。 曲凉咬颗干枣,狐疑的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收人红包了?” “呃!”顾向铭微顿瞬间,曲凉顿时明白“你果然收礼了,我说你怎么这般在意他,一早的打电话询问他病情。” “他爸强塞给我,我也拒绝不掉呀。”顾向铭嘀咕道。“而且,你知道我说服他爸同意让王瑜独自来治病,废了多难的劲吗?” “少跟我抱怨。”曲凉翻白眼道。“坦白从宽,你收了多少钱。” 顾向铭嗫嚅着嘟囔道。“没多少,也就五千块。” “五千……”曲凉一口气噎住。“顾向铭,你是真黑啊。” “他爸是土豪嘛,你不收他就觉得你不会全力医治他的。”顾向铭辩解道。“区区五千块而已嘛,也就够他们一顿饭。” “你的医德呢顾医生?”曲凉脑银子疼。 “被狗吃了。”顾向铭回堵一句。 “吱呀。”里屋的木门被推开,王瑜站在门口处不知该走该退。 “他醒了。”曲凉说罢就挂断了电话。“你醒了?客厅有粥去喝。”比她推算的时间醒的提前些。 “顾医生说,你白日不营业,我,需要我走吗?”王瑜问她。 “你是我的病人。”她的破院里有件小屋,那是给病人住的。“但你若想去住酒店,我也不阻止。” “不用。”他讨厌住酒店,那里的气氛让他很害怕。 “去喝粥。”她特别早起出门买的,五块钱一碗的至尊早餐。 王瑜沉默的出屋,眼里的恐惧虽有减轻,但仍和曲凉保持着距离,曲凉对此并无不悦,他见过的奇葩无数,王瑜都已算是和善的。 小小的旧院利落整洁,院里栽满植物花草,很像王瑜曾经的老家,这里让他很舒服,就像隔离外面的喧闹,独成一方的世外桃源。 清晨六点,唐家的别墅里,一阵剧烈的摔砸声从二楼卧室中响起,管家保姆们都站在楼底,望着二楼那扇门不敢去敲。 “怎么回事?”唐父唐母也都起来,聚到唐毅风卧室外问道。 崔管家上楼答道“不清楚,一早就开始砸东西,也不喊也不叫。” “敲门。”唐母说着就要上前,但却被唐父拦住。“他正疯着,你就算进去也劝不住,让他把脾气发泄过后再说。” “你们!”唐母回身指着楼下的保姆,横眉怒目道。“谁惹到他了。” “没有。”保姆们纷纷摇头,唯恐被唐母误会。“我们都没上二楼” “核武器爆炸了?”唐思南穿着睡袍,睡眼惺忪的出屋。 “砰!”似是有硬物砸到门上,唬的唐思南一惊,睡意瞬间散了。“是哪个勇士惹的他?胆子大到能装下地球啊。” 卧室里静下,唐思南侧耳听听,然后冲唐母摊摊手。唐母焦急的直跺脚,刚想要喊人撞开门时,卧室门就哗的被拉开了。 唐毅风一身暗色西装,神色严肃阴郁,哪像刚刚发过疯的样。出屋后,他无视周围人径自下楼要走。 “毅风,你去哪?”唐父喊住他问道。 “回公司。”唐毅风答一句,随后就走出了客厅。 唐思南偷偷探头望眼屋里,瞬间倒吸口凉气,卧室里遍地狼藉,凡是能动的都已被砸烂,连墙壁都有几道锐器刮出的痕迹。 “母后,我想出去避避难。”大哥疯病犯时那就是一只见人就咬的疯狗,他不想撞枪口上啊。 “老唐。”唐母抱住唐父的胳膊。“我们让黄医生来。” 唐父皱眉沉思半响,最后朝崔管家吩咐道。“先把屋子收拾下。” “是。”崔管家应道。 唐毅风自病后就脾气古怪,最不喜别人动他东西,进到他的地盘,曾经有个保姆进了他卧室,他差点没把她的脖子捏断。 崔管家在唐家呆了近三十年,可以说是看着唐毅风长大的,每次唐毅风发疯砸东西,都是由他收拾的。 “另外,吩咐韩昊查查毅风最近出了什么事?”唐父沉着脸道。 “恩,我来。”唐思南道。“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经过治疗,唐毅风已能很好的控制病发,这次发疯肯定是受了刺激,能刺激到他的人一定得查一查,唐父眼里有寒意闪过。 正躺在小院里睡觉的曲凉打个冷颤,搓搓胳膊又朝被窝里钻了钻。‘好冷啊,暖气开着都没用。’ 睡得天昏地暗的曲凉并不知,唐毅风他老爹正秘密调查她这个刺激到他儿砸的妖魔鬼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