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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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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的花儿啊, 遗失在了哪里?    1、黑玫瑰    “小殿下?”    侍女从走廊后面奔出,因焦躁匆忙的脚步在走廊上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绕了一圈却没发现小主人的身影,急促得喘了口气, 拎起裙摆又要往另外的地方去找,转了个方向,猛然回头, 朦胧光色铺陈的栏杆外, 似乎有矮矮的一道影子打在石柱上。    她愣了愣,一滴汗水从额角直接滑落到下巴,她用力眨了一下眼, 长长的睫毛将渗在眼角的一层薄汗撇开,定神望去, 见到小花园中那株白色重瓣的山茶花树花开正盛,树下绽放各色美女樱团团似锦, 正是最好的春光, 最美的夜色,馥郁又清宁的安香笼罩在此间,她的小主人站在繁花的空地上,仰着头望着一个方向。    五岁的孩子还留着软嫩娇柔的婴儿肥,白色的礼服绣着金花的边纹,浅紫的领巾打着细边褶皱为银边缎带所扣,更衬着那张脸精致至极。他有一头漆黑浓密的短发,柔软的刘海垂在鬓边,娇小的脸廓,细长弯曲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淡淡一点嘴唇犹如樱花镶嵌,他冰蓝的瞳仁在月色中莹亮得几乎剔透似银白,美得能直击人心中最柔软的部位。    小主人没走丢,侍女松了口气,不自觉缓下呼吸,这时候也回复到原有的仪态,抬步慢慢走过去,放低声音唤了他一声:“小殿下。”    白色城堡中正举办着一场盛大的宴会。小主人不爱热闹,她便如以往的每一次那样,看护着他,中途逢着公爵夫人要用东西,旁的侍女不敢进卧房取,她只好去帮忙,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小主人没了身影,连忙寻出来,一路从人声鼎沸处跑到僻静的花园,才终于找回他。    “您在看什么?”侍女微笑得,轻柔问道。    年幼的小公爵转过头,看到她,软软的声音唤道:“辛娜。”    公爵夫人的首席侍女忽然睁大了眼,她看到他手心中捧着的那支花——黑玫瑰?这枝花是从哪来的?这个花园中根本没有玫瑰花!    “小殿下!”辛娜连忙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作出一个接的手势,孩子歪头望着她,很顺从得把花递给了她,辛娜一接手指便是一阵刺痛,她仔细一看,才发现花枝上根本没有去刺,焦急得握住小主人的手,见到他的白色小手套并未有被刺洞穿的痕迹,稍微定了定神,“您怎会来此?”她问道,“是谁送您的花?”    孩子的眼神纯澈而柔软,他有些困惑得眨了眨眼,又转头望着方才望的方向,抬起手指了指:“走了。”他的声音也娇嫩得似乎呵口气就能留下痕迹,“深蓝的眼睛……夜之王子。”    夜之王子?什么意思?辛娜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紧紧抓着那只黑玫瑰,连刺扎进手心都没有感觉,好半响才艰难得定下心神:“他……有没有说什么?”    孩子柔软的手好奇得碰了碰她的脸,一滴泪落下来,手指上就沾上了水痕。    “my demon,”他好奇得,慢慢绽放出一个笑靥,就像天使降临人间,又缓慢的,轻轻得,重复了一遍,“my demon。”    上帝呀!辛娜泣如雨下,痛苦又焦急得拥抱住她的小主人,把手蒙在他的眼睛前,声音颤抖又努力保持镇定:“忘掉他,我的小殿下,忘掉这枝黑玫瑰!今夜你没有见过任何人!”    我的小殿下,您不属于任何人!    2、欧石楠    “艾丽卡,你又淘气。”    年长者低沉的声音磁性非常,柔软轻和的腔调微挑了几分笑意,更叫这声音蕴上了难以想象的性感与魅力。    书架后面缓缓探出半个脑袋。浅褐色的长发绕在水晶夹子上软软垂落至肩,一点晶蓝的宝石坠子挂在耳垂上轻轻晃动,那只永远带着笑的水蓝眼眸一眨不眨得望着公爵,细腻轻细的声音就像拂过原野的清风:“威廉,你又不听话。”    每日清晨,这城堡的公爵总会为他的夫人亲手采摘一束欧石楠,放置在枕头的花瓶中,叫她醒来的第一眼,便能见到新的娇嫩的美丽鲜花。年轻的公爵夫人便回以一支金盏花,有时放在衣帽间,放进他预备要穿的那件衣服口袋中,有时放在公爵的餐盘中,打开盘盖便是惊喜,有时放在书房,书架里的某一本未看完的书旁,书桌上的哪一份待处理的文件中……今日,却在门后的把手上,反身想合上门,却蓦地停顿。    他拿起那支金盏花,清晨的朝露润泽了每一个花瓣,每一寸花茎,离枝的时间还太短,花朵依然饱满美丽得蕴含着生命力,盈盈颤立。    他抬起头,他的夫人已经来到他身边,仰着头对他笑。    于是他也笑起来,温柔得,小心翼翼得,把花插在她的发间。    “您已将它种入我心底。”    他笑着,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    3、薰衣草    “我好像听到……妈妈的声音。”    夜深人静,他却久久难以入睡,闭上眼,朦胧中便满是那个残酷又可怜的女人。她从未对他说过话,可他在将睡未睡之际,却模糊得见到那道人影在向他诉说着什么,声音未传达到耳廓,他的意识又转瞬清晰。    黑暗中传来一个冷漠又麻木的声音:“她在多年前已经逝去。”    “不,我听到了。”他轻轻得说。    那道声音不再理会他。房间中悄然得连呼吸声都不闻,他辗转反侧数回,终究是放弃入睡,艰难得爬起来,给自己穿上衣服,然后摸黑小心翼翼得挪到门口,吱嘎一声,拉开门的时候他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房间另一角,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正看着他——透过月夜微弱的亮光,可以清晰瞧见那深色得几乎没有光彩的眼睛,眼中毫无睡意,漆黑如洞,冷酷漠然毫无感情。    少年冲他弯了弯嘴角,毫不犹豫转身出了门。    这是个坐落在林间的小屋。呼吸中能嗅到木制的腐朽气息与自然清新幽深的草叶泥土味道。    他蹲在一大丛茎条笔直细长缀满穗形小花的植物面前,芳香逼人,依稀瞧见是极美丽的紫色。他问悄无声息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这是什么?”    “薰衣草。”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比机械稍微好点的是这声音好歹有人的声腔。    少年看了好久,对花绽放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您爱它吗?”他站起身,慢吞吞伸了个懒腰,“您看您这里,这是唯一的花,您在打理它?”    没有回答。    “可是爱是原罪。”他笑着,温柔得对着花,“它会叫人痛苦,会将人拖入地狱。”    “你只需记得……”    ——“只需记得我名尤利西斯,”他打断他的话,几不可闻得挑了挑眉,补充,“复仇者。”    耸了耸肩,转身进屋:“困死了,睡觉。”    4、茉莉    他在广场上等待同伴。    一个小孩子拎着一篮花蹦蹦跳跳得跑过去。    脚步停止,她又倒回来,走到长椅前面,歪着头望着这个青年。    “你是……东方人嘛?”她拎着她的花篮,好奇得问道。    他睁开眼,小孩子有着金色的长发,瞳孔的颜色接近湖水绿,如同壁画中的天使般可爱甜蜜。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时间仿佛凝结在这一瞬间,谁都没有动静。    然后忽然得,小孩子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靥。    她垂下头,在自己的小花篮中挑挑拣拣,挑挑拣拣,最后抽出一支花,递给他:“送给你——”她高兴得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小孩子又蹦蹦跳跳得跑过去,跑远了。他捏着一支花坐在那里,看了眼,又看了眼,把手放下,继续闭上眼。    薇薇安扯着夏佐的耳朵气势汹汹得走过来,一堆人嘻嘻哈哈跟在后头,幸灾乐祸得看着他俩,丝毫没有替夏佐解围的意思。    走到他面前,后面探出个脑袋:“咦,唐,哪来的茉莉花?”    他睁开眼,低头看看手中的花,想了想,摇摇头,把那支花小心翼翼放在椅子上,然后直起身,与同伴一起离开了。    5、郁金香    “我以为你会生气。”她笑着说。    王储殿下瞥了她一眼:“生气一个穷尽我毕生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吗?”    维拉妮卡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她的丈夫,眉角微微上扬,祖母绿的眼瞳如春水般明媚,年少时肆意与张扬的姿态微微收敛,却无损她骄傲如星辰般无法侵犯令人倾倒的魅力。    王储凝视她好久,终于也忍不住笑起来。他折下腰单膝跪在地上,把藏在口袋里的花拿出来,轻轻放在她的掌心,合拢,然后俯下身挚诚得亲吻她的手指。    “亲爱的,我老想起我们小的时候。”他说,“戴纳越是长大,我便越是会梦见那些旧时的故事。梦境里,你眼里只有你牵着的天使般的孩子,无论我怎般努力都追不上你们的脚步。”    很久以后,维拉才缓缓伸出另一只手,含笑得触碰他俊朗的眉宇:“我都不知道,希瑞尔会成为你那样的阴影。”    “不,是你造成的。”王储嘟哝道,“你打小就不拿正眼看我。”    他小她六岁,在她面前,似乎总也改变不了年龄差距所带来的幼稚。    那年他走路摇摇晃晃都还会跌跤时,在温莎王庭中见到的女孩却已经是亭亭玉立的俏丽。那段时光中,她所有的都给了艾尔玛年幼的小公爵,他远远看着,真是欣羡得叫它变成了梦魇。哪怕后来终于得到多年梦寐以求的珍宝,他还觉得抹不消记忆里的酸楚。    维拉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看他良久,笑得连张扬的眉角都浅浅弯起,低头,吻了吻他的额。    “我爱你,”她说,笑得很欢欣,“可是啊,希瑞尔……是不同的。”    王储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瞳深处也盈满了深深的笑意与爱。    是啊,只要接受你爱他胜于所有人的事实,爱你之心便不会再为任何事物动摇。    6、曼陀罗    “为什么不告诉他,您爱他?”    奥萝拉好奇得望着他们,对第一个男人这样说。    “您得告诉他您爱他,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您恋慕着他,很久很久了,您得让他知道,”她的声音微微拖长似咏叹调一般,深深的笑意让语调上扬得像是在唱歌,“您不说,他便永远不会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任何表示,他那样得信任着您啊,所以,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告诉他,您不能离开他,您渴望得到他的回应,您得对他讲明白。”    第一个男人说:“可是,我留不下来。”    “您又来了,这次仍旧不进来吗?”    奥萝拉眨着眼睛,对第二个男人这样说。    “您知道的,他最讨厌蒙蔽与背叛,您注视了他那么久,既不能接受他离开你的视野,又不愿他靠近您的世界,可您还能藏多久呢?您错过了无数次靠近的机会,也失去了无数次求得原谅的可能,他是会走的啊,他总有一天会站立到你无法触摸的所在,到那个时候,您就连小心翼翼注视他都无法做到了。”    第二个男人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无数次这样来到,又无数次离开。    “日安。”    奥萝拉微笑得,对第三个男人这样说。    第三个男人进屋,说我要走了。他终于学会了笑,然后离开,再也没回来。    “现在,轮到我走了。”    奥萝拉轻松得耸耸肩。她想她也是爱着他的,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那爱如此甜蜜,如此美好。    “爱是有毒的。”    “真正的爱无论再隐秘,都是能被感觉到的。”    “可爱比恨更重要,所以您选择原谅他嘛?”    “请不要流泪,他是那样得爱着您啊。”    ……    “我也想明白那些您所说的,被爱就是一件幸福的事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9.25    困死了原本想先睡一会会再爬起来码字,闹钟设置了三个,但蠢作者高估自己了,在晚上一旦睡去是再也爬不起来的就算有闹钟也没用……于是正眼的时候已经11点半……太残酷了。    码不完正章,于是想想还有个彩蛋,把彩蛋拉长成番外……于是,就是你们看到的这货。其实一种花预示着一个人,一个人的人生就预示着一种花语。    暂时没灵感了,其实还有几种花没写,我回头再添……关灯码字眼睛疲劳,先滚走了……    12.8    果然尿性发作不想码正文,于是更了两则彩蛋小番外……可是写番外老是喜欢剧透,哎,只好学会一种含蓄写番外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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