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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一) 扶桑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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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簪子比预期的力度要深几分, 血顺着簪身流到我的掌心、浸透掌纹、砸在地上刚刚冒尖的青草上。    原本困住他的水幕随之迸裂。    他将惨白的脸望向我, “两清?挨一鞭子和扎一口子能一样吗?”    下手是狠了一点,也实在算不一样,我心中一慌簪子又□□,手没握牢, 砸在地上。    他手中的鞭子再次毫无征兆朝我劈来,但这会我眼疾手快,一跃到云上。    “依兰,你去哪?”他高声问。    “后会无期!”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要做什么。云驾出去,他留甩在下处, 细如蝼蚁。    ·    漓羽驱云赶上,把莲子递给我, 而后十分得意的扬了扬鞭子,“你看,我把霖铃的九幽鞭都拿来了,可是魔器呢!”    “哎呀!”我仓皇躲开, 但胳膊还是被抽了一下:“白漓羽,你要试法器威力也不能拿我作实验?”    她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又低头鼓捣了一会, 一边将鞭子往九黎壶里装, 一边嘀咕, “到底是姜后的玩意,真邪门, 它似乎在操控我。先收起来……回头查查白泽的天书!”    转而一拍脑门, “对了, 忘了告诉你,白泽飞到青丘时,我刚好炼出莲子出关,我先赶过来,它飞的慢些,我让它直接回岛上了。    把莲子交给虚舟普渡禅师后,你也就可以回去……”    我埋头沉思,思绪留在那句‘它似乎在操控我’上。    拨开云,吹开黄昏的雾,眺望尘寰,山水之间有一翩翩公子御风而行。    他先是在高低的青瓦檐上起落,而后凌空踏过湖面,点过湖中画舫,踩过长堤结成雾凇的柳梢……    这轨迹,是在追我,这人疯了吗?    正晃神之际,云下的那个人,却已经堵到我跟前。    这不可能,绝无可能!    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大口的喘着白气,身上那块血已经凝固,血色在绿衣上异常扎眼。    吟画笑嘻嘻从旁边冒出来,“师娘,师父在追你,你没有听到吗?我送如玉姐姐回了苏州,回来正好碰上,就把他带上来了……苏州的美食也好多啊!对了、如玉姐姐她还有话……”    “先唤来仪,你们等我一会,我有话同他说。”我拉住李之宥的袖子,从云头一越到尘寰,一座石桥之上。我松开他,隔了一段距离,桥下原本粼粼的水波到里走的平静,我舒了一口气:    “你不想活了?受了伤还追着我做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你说没有两清,所以是想赶上来扎我一下?    我告诉你,我的心可不耐扎,就算我过分了,我也不会傻杵着让你戳……”    话没有说完,他眼眸一垂,已往旁一倒,我一时没扶住,任由放倒在地上。    他头枕在我臂弯,衣裳上染满血迹。时间仿佛回到我初遇他的那天,也是一座桥,也下了雪,那时我还有见雪就疼的毛病,今天,我也疼的慌。    “我分明刺的不深、怎么会这样?”手指凝起法力。    他突然睁开眼,抓住我的手,“你说两清,这就是么?”    我一把推开他,“所以你故意演一出苦肉计来回骗我一次?”    “我来送你。”    李之宥一字一顿:“伤到你,是我不对,你要是还恨我,再扎我我也……”    他一怔,没有说下去,因为我抱住了他。    “你原谅我了?”    我没有答他。    他以为我还在生气,继续道,“我不该怀疑你……我从前说的,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他推了推我,“额,你先放开我。”    “你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    “我知道,我想告诉你,我身上有血,你的衣服。”    “……你不早说!”我飞速开他,还好衣裳没有脏:    “如果不是你控制住九幽鞭,我可能已经死了,我其实应该谢谢你,可我却扎了你。”    我其实隐约记得白泽书上写过,九幽鞭一旦沾上谁的血,将会自行吞噬那人性命。    他脸上微怔,而后坦然一笑,“不管怎么说,是我没握紧它,它终究伤到你了。”    “你怎么不解释呢?你说得对,我有时候做事情的确会过,我替你疗伤!”    “你没有错。”他不着痕迹的避开,“没解释,你还是相信了我。    再说确实是我活该,我不该怀疑你,死不了,小伤而已。    在临安,你还是我的未婚妻,你要是有意外,我还怎么把这出戏唱下去?”    他将桥栏的雪拂干:“不知道这位神灵,还能不能赏脸凡人说几句话?”    我嘴角上扬,大摇大摆坐过去,勾着的腿晃了晃,“好说好说,既然本神承你搭救,就报答你呗,回神界后,去司命那替你看看命薄,不好就替你改了,再托月老那替你牵个好线。”    他也坐下答道,“命在自己手里。    我想要什么,我才清楚,你觉得好的就给我安排也不一定是我最想要的。”    命自然在自己手里,这让我想起我早被写好的倾城之命,我不信命,却不知如何改写。    “一个凡人,口气真大!那你想要什么?”    “等我想到告诉你。”他望着远处,苍山之上有雷峰,天边夕阳却远远隔开,颇为失望,“今天的角度不好,看不到雷峰夕照。”    漓羽从云间探头,“你长话短说,我们还等着你呢!”    我指着她道,“你们人间传说西湖底下有一只美丽痴情的白狐,就是她了!”    李之宥嗤嗤一笑,“你真是神?我现在都不信你是女娲伏羲的女儿,虽然说,”他掐着下巴将我浑身打量一遍,“身材不错,长得也还好。”    李之宥向来挑剔,说的话却让我很得意,“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灵隐寺的得道高僧——虚舟普渡禅师的徒弟还是你这样的呢。你哪像和尚教出来的!”    他表情突然真诚,“还有…我有一问题只有你能解。”    “什么?”    “伏羲的女儿不是淹死在洛水了吗?这是诈尸?你其实叫洛神?”    我白他一眼,“六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很多,流言么,传到人界早面目全非,我和宓妃不是一个神。”    “嗯——”他叹道:“会不会我从小仰慕的姑射其实并不美貌、秉性也很烂?”    确实如此。我要怎么告诉他这个残酷事实呢。    “咳咳咳,姑射她啊……传说都五花八门,最无稽之谈的就是,说我父母是亲生兄妹的,你看,我生出来傻吗?”    李之宥:“挺傻的……”    “……”    “依兰,走了,要不然禅师都闭关了!来仪来了!”已经数不清漓羽第几回催促了。天色暗了,西湖的夜景渐次明朗。    我起身,“李之宥,嗯,我真的该走了。”    “你要找我师父?”    “对啊,”我将莲子托于掌心,“这次来人间大费周折主要是为了它。”    他接过,若有所思。    “莲乃佛教名花,灵隐寺是东南佛国名刹,你师父是当世高僧,种于佛前香灰之中,诵经加持,开出的花,便是我要的东西。”    他回忆道,“十年前,我和师父去过一回苗疆,便一直云游收集各院香灰,原来是为了这事。    他着我来年替他送一样东西去个岛上,我当初不愿意,不要告诉我,是它?”    ……我从惊讶中反转,“你不愿意,那我让人来取就好了。”    李之宥突然拉住我的手,“生气就扔东西,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句话,让我恍惚以为已认识他很久。    他把莲子揣进袖里,将一支纤尘不染栀子放到我手中,“我给出的东西,从不收回。”    “师父早说我到这天自然肯去,当然,也是为了讨要你欠我的那个愿望。”    “你不去从军?”    “参军要往脸上刺青,我再考虑考虑。”    “从前请你来你都不来,现在喊你走你还不走!重色轻友!”漓羽喊的有气无力了,“快点!”    “来了。”我将手掌撑开,覆在他伤口处,蓝光洒落,他身上血迹顷刻没了。我器重的说,“好好将养,到时再见。”    纵身到凤背,吟画冲他挥手作别,“师父,我们在姑射岛等你,记得啊,带点好吃的。”    他错愕,“姑射、你说什么?”    来仪煽动翅膀,我别开脸,跺了跺凤背,咬了咬牙,“忘记告诉你,我的神名,姑射。”    ·    回姑射岛,我过回往日生活,昏睡渡冬,春来则醒。    蓝花楹生出对对成簇的羽叶,叶下掩着无数歌唱的鸟灵。    吟画的收拾行囊,一身春衫,桃色袄裙。    “吟儿你匆匆忙忙做什么去?”    她一本正经,“清明节要到了,回龙山,扫墓。”    “怎么?你师父悦知神妪去世了?”    “没有。”她抬起头,做切齿拊心状:“因为,那里埋葬了我的青春。”    “……那是不是你成亲了也要扫墓?”    “为什么?”    “因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    “……”    夏至,海水卷来死去的贝壳。    朝暮,碧海日升日落。长夜,海上明月伴星辉。    吟画在绽开的蓝花楹下跳绳索。    但窗外景致我已无心欣赏,而是思索如何解决佛魔。    总之,一切如常,或许变得只有白泽。    但白泽惫懒的团在我桌案,不再傻里傻气撞往我的画屏上撞,也不热衷逐花戏蝶。    小爪子撑着下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扯扯着它的耳朵,“白泽,你不会跟我去了一趟临安,也跟仙女似的思春了,要不我让你干娘去青丘逮一只小狐狸给你当媳妇啊?    正好我也无聊,生个小东西……”    白泽翻了个身,一副我很庸俗的表情,哼唧一声,“谁思春,小泽疯狂的想念李之宥。”    “你、我也……”    “小泽好想吃临安的叫花鸡!主人也想是不是?”它从天书上跳下来,“小泽这就去给漓羽干娘传书。”    我拿过书,讪讪,“去。”    一阵风刮开天书,停滞一页,写的正是——    九幽鞭,原魔界之后姜之物,姜后怨念入鞭,怨念遇宿敌之血觉醒,控持鞭者鞭挞,无死无休。    原来是姜后的怨念操控,怪不得。我心中疑云更甚。    李之宥究竟是何种意志才能抵抗?    宿敌之血觉醒?我何时成了姜后的宿敌?    一定是书记错了。我静下心继续翻阅对抗佛魔之法。《梦华录》只作了一幅,要是按这个速度,恐怕连等佛魔彻底形成,我也没有画完的可能。    如果玄女在就好了。    玄女是战神,这世上没有哪个神的法力比她高,她一定有办法的,可是她去哪了?    ·    “因絮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扶桑下站着玄女,一袭永不褪色的金甲战衣,望着弱水旁的东皇钟。    她转过头,脸上是少见的笑容与惊喜,“是啊!五千多年了,依兰,姐姐还是找到你了。”    “因絮姐姐!”我欢喜的朝她奔去,美人消失。    面前只有这棵相依相偎的扶桑,天空飞羽。    地上的鹅黄羽翼残破,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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