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此为防盗章 这静安女皇本就是巾帼不让须眉, 在这种情况下不但稳住了各方豪强, 挺着孕肚还亲自上阵, 逆天一般, 成了开国女皇。 此等骇人之举,也非是没人反对, 可反对之人统统死了! 这静安女皇登基之后就给倒霉的司徒泰加封为帝,自己为皇, 还顺顺当当地把她和司徒泰的遗腹子司徒寰加封为皇太子,又唯恐外人照顾不周, 便让嫡亲妹子领头, 又亲自选了几个奶娘帮扶,照料儿子。 毕竟她这一国女皇哪里有功夫亲自照料儿子?可这独苗苗, 也不得不让人当心。 哪怕是娘家人, 她如今也只信任自己的嫡亲妹子,管其他人去死! 如今女皇已去多年,在司徒寰登基之后,崔家式微潜伏,司徒家抖擞起来,又加封了一干皇亲,只是任这些司徒家的人看崔家人谁不顺, 也不敢说这崔氏一言半语不好。 皇帝能要了他们的命! 有这么一位女皇把持朝政三十载, 对世间亦是影响甚大。这新皇和亲娘之间虽然因为司徒家的人几番挑拨而有些不合, 但对亲娘死后就有了不同, 很是吃了几番苦头后对亲娘又是佩服, 又是怀念,对她在位之时最惹人争议的一桩“嫡长女亦有继承权”只稍加删改,在排除了司徒家女儿的继承权后,就浑然不管了! 于是自这位建安帝登基以来,再加上静安女皇那三十载,不管民间如何,这勋贵之间倒是出了不少嫡长女袭爵之例—— 女皇在时,谁敢说女子不如男? 今上仁孝,谁敢说我家女儿不得袭爵? 再到了贾赦这位女公子出生之后,一切更是不同——她长得像崔氏!崔氏肖姐! 这位女公子之得宠,远胜于一般皇子,更况乎公主?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保龄侯府出身的史氏虽然能担得起这女公子喊一声母亲,却是做不得她半分主意。但凡她稍有半点不妥,崔氏就能把她往死里怼! 谁让她当初和贾代善做出那档子事儿呢? 虽说陈年旧事又是自己儿子不争气,可崔氏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虽不至于磋磨这个儿媳妇几番,也是没给过任何好脸色的! 这史氏被冷待,正想找个话头的时候,就看到崔氏那脸色阴沉沉地,不禁心中惊奇,这是怎了? 能让崔氏如此上心的当然只有她的心肝肉贾赦。 这赦儿既来了葵水,也就是长大了,这长大了,婚事就要发愁了。 这荣国公府的爵位自然是贾赦的,就是在皇帝面前,她也没二话!可既这么着,这选婿也就不易了。 打两三年前起,皇帝就在她面前探问过她的语气,她也是知晓他的想法的,可她不同意! 这太子妃再怎地体面,能快活过自己当家做主去? 前几日北静王太妃这个老姐妹来看她,言语间也是这想法,她也不快—— 这水衍是个好的,可也是想娶,不是想入赘啊! 其实这崔氏也琢磨过,不然也学着靖国公府,娶妻照娶,这生了儿子一人一个?她还真不信水家不同意! 可不管怎么着,她都觉得痛心不已,她真不愿她的心肝宝贝长大啊!这当女人的,不管是找个上门女婿还是嫁出去,这不都要经历生子之苦? 就这时,那徐太医终于来了。 徐太医名徐元,和崔氏亦是老交情了,见她急匆匆地上前迎他,就知道身子不爽利的定是那女公子了。 他亲自从随从手中接过来药箱,也不跟崔氏客套便道:“女公子有何不适?” 崔氏也没遮掩,毕竟她家赦儿虽是个女孩家,可素来不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家,如今还在御书房读书呢,只是被她骄纵地倒是三天两头告假,自己在外头纵意玩耍,没少惹祸。 不过这在她眼里都不是事儿,这女儿家最自在的不就是这几年吗?且由她! 那徐元听了也算明白了,待到了内室,放了帕子诊了脉,没多久就起身对崔氏道:“这女公子怕是受了惊吓,心绪难平,以至于愈发绞痛难忍。” 不等崔氏说什么,便抹了一把山羊胡,笑道:“倒是要为女公子施针才好让她醒来。” “便劳烦先生了。”崔氏道。 她倒是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既然扎两针就能醒,又哪里在意那么多?直接让人掀开帐子。 徐元这才瞧见了贾赦的面色,察言观气,便道:“倒是没想到受惊如此过度,细观之下,面带悲痛……” 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这未尽之意,崔氏倒是听出了些许,眼神一寒,倒是客气地对徐元道:“还请徐太医妙手施针。” 徐元也不开药箱,直接从自己腰间的荷包之中取出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接着手上微动,以力催针,也不用亲手触摸到贾赦的脸上,那金针便从人中而入,翁动几声,便被吸出,继入天元。 贾赦原本昏厥过去是哭累了,又滴水未进,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心神,被他一番刺激,倒是终于醒来,入眼便看到崔氏正含笑看着自己,不禁呢喃道:“祖母……” 崔氏亲自上前拍了拍她的手,并未说话,安抚之意却尽显。 徐元取出金针,又提笔开了方子,在方子上签了名,这才亲自呈给崔氏。 崔氏虽然是先荣国公之妻,超品诰命,那静安女皇倒是觉得自己对不住妹子,没给她封个公主头衔只是不忍将来儿子难为,便特意又给她封了一个长安夫人的头衔,享亲王俸禄。 虽无公主之名,却有公主之实。 崔氏拿了方子仔细看了一番,她自己是懂些医理的,见这方子乃是《伤寒论》中所载,便颔首让人赶紧去熬药,亲自谢过了徐元。 “夫人过誉了,只是小事,只是也不知缘何女公子受到如此惊吓,这方子先喝两剂纾解一番,明日我再来复诊。” 崔氏再次道谢,又让管家亲自送走了徐元。 那史氏听徐元如此之说,心里就差开骂了—— 什么受惊吓!多大点事儿啊!哪个女人没经历过?就她矫情! 崔氏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下去。” 杵在这里她就心烦。 史氏也只得退下,并不敢违逆崔氏,只是一出去脸色就刷一下阴沉下来,攥紧了手上的帕子。 她在荣国府这些年,这崔氏也年纪大了,府上的中馈都交由她掌管,也是安插了不少耳目的,自然知道前几日北静王太妃所说之事。她原以为这老太太如此疼爱贾赦,比起来爵位,应该更看重她能嫁个好人家。这贾赦要是留在府里,又能招赘个什么样的? 却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撞在南墙不回头啊! 那崔氏在史氏刚走之后就关爱地俯身对她道:“祖母的乖乖啊,你这是怎么受委屈了?可把祖母给吓坏了,是谁给你气受了?祖母可饶不了她!” 这个她,当然是史氏。 贾赦刚穿过来之后就接受了这边的记忆,听崔氏这意思也知道说的是史氏,当下表情微妙。 这世界除了多了个女皇外,在她这个年龄段的变动还真没多少,史氏从她的亲年改变成继母就是其中的一个,难不成……上辈子史氏就不是她的亲娘? 想到上辈子长子贾瑚死的蹊跷,父亲去后,张氏难产如斯,她几番让人请大夫,到张氏艰难产子撒手而去后都没见到人影。 要说这里面没有史氏的手笔,谁信! 她本耿耿于怀,可史氏…… 她想起这些年的委屈,一下含泪,又不言不语,瞧得崔氏的心都要碎了,只道:“我的小乖乖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贾赦犹豫许久,终于没忍住道:“祖母……赦儿做了个噩梦!” 她要告状! 哪怕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但她还是要告状! 崔氏双眼一厉,道:“可是梦到了什么?” 难道那史氏居然有胆量找人给赦儿下了巫蛊? 贾赦那两泡泪还没下来,那边就已经备好了饭菜,都是容易克化的,毕竟等下要吃药,总要先吃饭才好。 崔氏亲自端起一碗粥来喂她,道:“你边吃边说,祖母听着呢。” 至于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在她乖孙面前那都是个屁! 等贾赦吃了第一口后,看着她祖母慈爱的模样,再闻到饭菜香甜的味道,早已饿过头的胃再次复苏,垂涎之下,啊呜一口吃了那勺粥。 崔氏顿时眉开眼笑,索性将那噩梦暂放,要将乖宝儿喂饱了再说,她可是有些年没这样喂过她的小宝贝了! 不过虽然没答应,但他心里已经琢磨出了一二三四项姑娘要他搞老谢的原因了。 贾赦直言道:“太子他受不了这个老爷子了。” 啥? 贾代善这心里登时无语。 他虽然想过一些可能,但是也没想到居然是太子要搞自己的外祖父,自断一臂啊! 贾赦道:“这是真的,皇上春秋鼎盛的,他就总撺掇太子跟大皇子对着干,太子烦不胜烦,苦劝又不听,你就让他老人家学个乖呗。” 贾代善:“……” 他琢磨了一番,最后还是从了闺女。 倒不是因为对她宠溺太过,实在是他被闺女这样一提醒也有了几分窥探生意的心思,毕竟他那皇上表弟是个什么心思,他这手持十几万兵马的京城节度使可不能估错,别人错估了形式也就罢了,他可不能行差就错。 见他满口应承下来,惊呆的人就变成了贾赦! 她老子同意了?真同意了?这样的事情都能同意?她自己都要羡慕自己了怎么办! 贾代善看她没说话就道:“爹和你商量个事儿?” 贾赦见他有些吞吞吐吐的,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她这当老子的在盘算啥。 反问道:“可是三妹妹之事?” 贾代善陪笑道:“可不就是她。我将史氏给撵回家里去了,可这对你妹子名声不好,我这不就琢磨着……” 他未尽之意,贾赦当然明白。按说是应该让她祖母崔氏照看的。 只崔氏肯不肯是一回事,依着她祖母如今偏爱她的程度,怕对她这妹子不过能顾及个几分。她这老子很是疼爱贾敏这小姑娘,是以如今就想让她帮忙了。 “您是怎么琢磨的?”贾赦问。 “这个,其实也没有怎么琢磨,我就想看看你什么心思。这你祖母年纪也大了,这事儿其实怪我。”贾代善跟姑娘检讨了一下自己给娶了这么一个后娘回来的错误。 其实真的不能怪这位荣国公在外器宇轩昂大丈夫,他其实看到闺女这张像他娘更像他姨母的脸,他有压力谁都应该理解好吗! 眼看着她这老子兜来兜去都没一句话出来,贾赦倒是眼角微抬。一看到她这前奏,贾代善立刻道:“其实也没别的想法,就是琢磨着要不让她在你这里住一段日子?” 这连个“小住”都没用,也就是存了心将这个妹子丢给她了。 贾赦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 要她是个真姐姐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她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贾”姐姐。 虽说贾敏如今还小,但她这心里还是有点别扭的。不过看着贾代善显而易见的失落,她还真有些不忍,道:“祖母素来口硬心软,难道会对敏儿不好?” 这一声敏儿倒是让贾代善喜出望外了! 要知道他这闺女和贾政贾敏也没怎么亲厚过,毕竟不是一个娘生的嘛,再加上史氏那蠢妇……这一声敏儿就真真亲切了!他倒也不管不问其他的庶女,反正对他来说心里就只有俩丫头,大丫和二丫! 他几乎是立刻道:“这是当然,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没什么不放心的!” 亲爹你这转口转的是不是太快了点? 贾代善当时没和闺女再继续说下去,毕竟刚刚闺女交给他的那个重任,他还要琢磨一下怎么才能实行。 等他走了,贾赦就听到晋江异常兴奋的声音:“宿主宿主你知道现在游客多少了吗?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对你们这里怎么做菜这么有兴趣啊!” 杀鸡! 杀鱼! 拆筒骨! 剁猪排! 鸡胗鸭肠…… 他倒是还好,但那些外星人土包子倒是被吓得不要不要的,完全将这频道的画风定义成了恐怖画风。 虽小众,但好这一口的却是源源不断而来,而后个个跪在香味之下,纠结于吃与不吃良久,最后惊讶地发现想吃居然也没办法买啊! 于是炸了。 看到晋江得瑟得瑟地来邀功,贾赦听了前言后序心里倒是有了数儿。说真的她现在觉得这个晋江还是个可用之人,不过什么事儿都交给他岂不是自己架空了自己?就骄矜地微微颔首,负手道:“此事你做的很好,先馋他们一馋。” 现在厨房里准备的那些东西当然是晚膳的时候自家人要吃的,虽然知道他们的“吃”,并非真正的吃,可她不还是有点膈应么。 终于被贾赦夸奖了一回,晋江心里也松了口气,老实说之前被贾赦总用那种幽深晦暗的眼神看着,他都要有心理阴影了好吗! “这推广为期三天三夜,我觉得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您觉得这剩下的时间如何分配?”他那声音在夜这个字上加重了点。 贾赦冷着脸道:“晚上,晚上就让他们看花园子。” 不然还能让他们看爷洗漱睡大觉? 京城也有宵禁,就算没有,她难道还能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外面野?哪怕她还是个爷们的时候,敢这样作死,她祖母那么宠爱她,也一定会念叨她一顿啊! 晋江也是愁,他刚刚也想了许久都没想到什么办法。 贾赦稍一犹豫道:“这样,我回头让人在外面摆一桌菜,他们爱吃不吃。” 似乎,也是最好的法子了。 看着贾赦没有半点当主播在观众面前露脸的自觉,今天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视角从厨房转到这边来,恐怖画风也没啥不好嘛,有人气就行。 贾赦趁着这个清净就开始询问晋江一些那边的常识,晋江也似早有准备,道:“宿主你要不要试着看看那边其他主播都直播什么?不不不,这个跨越太大了,不然你先看看和咱们直播相关的微博讨论。” 贾赦对微博什么的毫无概念,倒也由得晋江安排。 贾赦这边打开了新的世界大门,保龄侯府就吵得一团糟! 如今的保龄侯正是史氏的嫡亲弟弟,只这府里当家做主的人,却是史氏之母,甄氏。 这甄氏本是填房,进门的时候这前保龄侯本还有个五岁的嫡子,倒是没几年就没了。而后她生的一儿一女,女儿虽然委屈了点当了个填房,儿子倒是继承了这保龄侯府的家业。 这自己是填房女儿还是填房,本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可这些年史氏在荣国府也算是顺风顺水,前面虽留了一个,可不就一丫头片子?孰料,就因为这样一个丫头片子, 就被人撵回家了,整个保龄侯府都变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依着这甄氏的脾气,闺女回来头一天她就要将人责骂个半死,可谁让闺女是被抬回来的呢?晕着呢!太医都说是受惊过度,可见是被那老妪婆和莽夫给吓成了什么样儿。 她心里就有些怒其不争! 她虽是个填房,可这一儿一女也是嫡出,可这保龄侯去的早,这府里是有爵无权,她当时一门心思想找个能提携史家的女婿。可这合适的人选,又最好是勋贵之中的,可不只有一个死了老婆的贾代善了吗? 这还是她算计来的呢! 昨儿个她一肚子火气发不出,今天就再也忍不下了。 她到了史氏出嫁前的闺楼,见史氏正靠在床头双眼无神,一幅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立刻骂道:“不争气的东西,这脸是给谁看呐?都已经丢进了!” 听她这一呵斥,那史氏回过神来就不禁簌簌地落下眼泪,竟是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她这模样倒是让甄氏叹了口气,骂了出来这火气也就少了,心疼的劲儿也就上来了。她冷着脸走过去,瞪了一眼那顶着一张受伤的脸的赖家的,那赖家的立刻退下了。 等出了门,她心里立刻呸了一声。 她家太太之前回门子的时候那次不是一千一万个笑脸?这太太受委屈回娘家了,别说给撑腰,自己先给上了脸子看了! 她一出去,甄氏就对史氏道:“我问你,你对那小贱蹄子下手了?” 上一次史氏回来的时候,她问过此事,还以为这史氏突然转了心思被抓了个正着。 那史氏闻言就哭得更起劲儿了:“母亲,我哪里敢啊?” 可怜她就是没敢做就没撵了回来啊! 甄氏的脸就皱成了一团,这什么都没做,又为什么没撵了回来?她呵斥道:“别哭了!跟我说清楚!” 那史氏就将贾赦如何来了一个初潮,又怎般地闹腾,那崔氏如何看她不顺,怒责了一通贾代善后那贾代善就如何拿她撒气全说了。 她其实是个要脸面的,在娘家一贯只道好不说坏,这次却是想给自己留点颜面都不成了,恨恨地哭道:“可怜我政儿,明明是个男儿,却被一个丫头死死地压了一头!不过差了两岁,这太子伴读是她的,这爵位还要是她的!呜……” 甄氏却是蹙起了眉头。 崔氏被撵了回来,她当然是派人留意着荣国府的动静。要是换了旁人想要知道那府里的一举一动甚是不易,可史氏的陪嫁不都是史家的人吗?她可是听到那太子爷第二天就巴巴地跑了过去。 又细一想前些天听靖国公夫人的儿媳妇说的一句话,她冷冷地看着闺女:“哭个什么!有哭的功夫,不如想着怎么回去把她嫁出去!” 史氏哪里不想? 可贾代善…… “贾代善能别的过太子爷的腿?且等着,那位爷等到现在一个侧妃都没有,宁可被人耻笑就是为了那丫头片子,待过几天我去舍了脸面见那老妪婆将你送回去,你只管对那丫头片子千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