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番外：辣椒炒蛋（中）
本章是防盗章~ 现在是高二下学期，即将步入高三的紧张时期, 成绩一出, 有人欢喜有人愁。 看到理科班名单最上面的那个名字, 一个胖子惊叫道：“这次周琛那小子竟然又是第一！！！” 他旁边的瘦子不以为然道：“每次第一都是琛哥，这还用惊讶么？” 那胖子看着最上面的那个名字，不由酸酸道：“你说周琛那小子怎么就那么聪明？天天不学习还考那么好，真是没天理了！” 瘦子推了推胖子, 道：“喂, 小声点儿，你这么说，让那位天天学习的怎么想？” 胖子听了，抬头看了看周琛下面的名字, 果然，连第二名也是万年不变。 胖子拔高了声音道：“你说那个不爱说话的怪咖？” 瘦子向胖子身后看去, 对他使了个眼色提醒道：“叫你小声点, 人来了。” 一个纤瘦的身影走了过来, 胖子和瘦子立马避到一边去。 旁边的人看见那人, 也自动往旁边挪了挪, 却用眼角余光偷偷看那人，仿佛那人是博物馆的稀奇物件儿一般。 那人身上的深蓝色校服洗得发白，侧脸白皙。 周围人的反应, 他像没看到似的, 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专注地盯着布告板。 看着看着, 他渐渐垂下了眼睫，转身离去。 那背影纤细而落寞，宽松肥大的校服穿在身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胖子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道：“这怪咖也怪可怜的，每天学学学，还没有周琛那小子考得好……” 瘦子瞪了胖子一眼，道：“八戒你成天那小子那小子地叫，小心琛哥听见了揍你！” 胖子嘻嘻哈哈地改了口：“猴子，这称呼咱私下听听也就得了，琛哥面前你可别瞎说，再说就算琛哥知道了，咱们这么死心踏地地跟着琛哥，他也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 那纤瘦的身影走回高二1班的教室，坐到座位上，拿起笔开始做桌上摆着的做了一半的练习册。 教室里空无一人，唯有他提笔的刷刷声。 直到上课铃响，所有人才迅速从各个地方跑进来在座位上坐好。 之前的胖子看到前面坐着的人吃了一惊：“诶，老沙，你不是说要逃课吗？怎么不逃了？” 叫老沙的梳着小平头，长得浓眉大眼的，他转头对胖子苦着脸道：“这节是班主任的课，不敢不来啊！” 胖子大着嗓门安慰道：“怕啥！琛哥不是没来吗！” 听了胖子的话后，平头的脸更苦了，“琛哥……琛哥逃课全年级第一，我逃课全年级倒数第一！我能跟琛哥比吗？！” 隔了一个过道的瘦子也凑过来对二人叹气道：“唉，别提了，成绩出来了，小翠儿又要总结了……” 一时间，教室里的人或窃窃私语，或东张西望，只有那纤瘦的身影，雷打不动地做着手中的题册。 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叽叽喳喳的众人立马住了嘴，皆端正坐姿，摆出一副乖乖好学生的姿态来。 不一会儿，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女人走进来，一身黑色古板的职业套装，长发梳得一丝不苟，长相普通，脸有些长，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臂弯里夹着一个蓝色文件夹。 她走到讲台前，神情严肃地开口道：“同学们，这次期中成绩出来了，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先来总结一下你们的成绩。” 说着，打开手里的文件夹，一边看一边说：“有些同学进步很大，有些同学的成绩很稳定，而有些同学，成绩下滑得厉害。” 听到这里，瘦子、胖子、平头齐齐低下头。 平和无起伏的声音继续响起：“全年级第一在我们班，同样，全年级倒数第一也在我们班。” 看到成绩单最上面的那个名字，讲台前的女人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我们先恭喜一下周琛同学取得了全年级第一的好成绩……”说着，她抬头去找寻周琛的身影，找了半天，发现周琛并不在教室，唇角的笑容一僵，“周琛同学呢？”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周琛逃课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吗？ 可算能看周琛那小子的笑话了！胖子见周围人都不动，主动举手道：“报告老师，周琛在外面打球呢！” “周琛又逃课了？他一个班长还敢给我逃课！迟早得把他撤了！”班主任的眉毛顿时一竖，厉声道：“你去，给我把他叫回来！” “是！”胖子应了声，迈着小短腿跑到操场上向那个高大的身影，拉长了声音大喊：“琛哥！小翠儿叫你回去上课！” 篮球场上正激烈地进行一场篮球赛，那人听了，立马把手里的球狠狠拍在地上，“我艹！谁他妈出卖我！” 其他人见状，立马将那人围住。 “琛哥！” “琛哥！” “琛哥，你没事？” 胖子身子抖了一下，抻着脖子向那人道：“琛哥你别生气，小翠儿找你是好事，你考了全年级第一，她要表扬你呢！” “去他.妈的全年级第一，老子不稀罕！”那人接过其他球员递过来的毛巾抹了把汗，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一把勾住胖子的脖子就往下压，“说！八戒是不是你出卖我！” 胖子被勒得满脸通红，连连求饶道：“琛哥饶命啊！我是为你好啊！小翠儿精着呢，我来找你总比她来找你强？” 那人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嘴上却是不饶人道：“歪理！就知道出卖你琛哥，想看你琛哥的笑话是不是？回去罚做一百个俯卧撑！” 胖子腿一软，哆哆嗦嗦道：“琛……琛哥，一百个太多了，能不能少点啊？” 那人瞥了胖子一眼，道：“瞧你那怂样！那就先做二十个，明天我抽查！” 胖子皱着一张胖脸，“琛哥，二十个也……” “别跟你琛哥讨价还价啊！”那人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勾着胖子的肩膀就往前走，“走！跟琛哥去找小翠儿约会啊！” 胖子跑出去后，班主任见教室里的人不知所措，说了一句：“你们先自习。” 说完，便坐在讲台前看着手里的成绩单。 她的目光划过第一名，看到第二名的位置时，不由抬头看向那个纤瘦的身影，仍提笔刷刷写着，仿佛外界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唇角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来，这才是好学生该有的样子……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嘿！老王！想我了不？” 他远远地望见那个高大的身影，周琛站在男生们的正中央，像是在给其他人训话。 钟辰等到周琛训完话，男生们散开了，才抱紧了怀里的东西准备走过去，却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先他一步向那人走过去。 他顿住脚步，认出那是周琛之前的前座，沈瞳，昨天单独找过周琛，说要把座位换回来的那个女生。 他看见二人说了许久的话，最后沈瞳踮起脚尖，好像亲了一下周琛的侧脸。 那一刻，钟辰感到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笼罩了他。 沈瞳走过来看见他，诧异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又看到他手中的东西，问道：“你是来给琛哥送书包和衣服吗？” 钟辰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刚才沈瞳亲吻周琛的那一幕。 沈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着道：“把它们给我。” 钟辰觉得那笑容有些讽刺，任由手里的书包和衣服被沈瞳拿走，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当沈瞳返回来把书包和衣服交给周琛时，周琛有些诧异地问：“这是谁给你的？” 沈瞳说：“那个人挺瘦的。” 挺瘦的？周琛下意识地想到了小哑巴，可小哑巴要是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他呢？大概是猴子，只有猴子才会放学急着回家，把书包扔过来草草了事。 虽然这样想，他还是向沈瞳确认了一下：“是经常跟八戒平头一起玩那个瘦不拉几的猴子吗？” 沈瞳想到了刚才钟辰的样子，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虽然在意料之中，可听见的时候，周琛还是有些失落。 沈瞳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琛哥，既然不能把座位换回来，那我还能跟你做朋友吗？” 周琛很自然地回了一句：“当然，能跟美女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他话音一落，沈瞳原本有些哀泣的眼里一下子亮起了光。 周琛显然没工夫注意这些，说了一句：“我走了。”便把书包和衣服往背上一搭，径直走出了校门。 他今天打球十分疲累，上次比赛他们一中篮球队赢了二中篮球队，二中篮球队便一直怀恨在心。 这次二中那帮小子显然有备而来，几个一米九的壮汉轮番挑衅，他们一时不察，竟然败了一局，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耻辱，他们与二中篮球队约定下周决赛。 那帮小子走后，他和兄弟们就开会商量作战计划，还模拟了几场。 这不刚结束，沈大美女就来找他说换座位的事，他既然认定了小哑巴，便明确地拒绝了她。 看沈大美女很伤心的样子，他有些不忍，就答应了美女亲自己一口。 当美女亲上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偏过头，没有真正让她亲到自己，美女伤心地问他为什么，他却说不出来，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按理说，美女亲他，他应该是很高兴的，可是他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反而想到了三番五次没亲到小哑巴的事情，他今天只顾着打球，也不知道小哑巴过得怎么样，没有他的骚扰，小哑巴一定很高兴？想想就觉得不爽。 接下来几天，周琛都被虎子他们拉去准备篮球赛，没能和钟辰说上话。 决赛前一天，他好不容易抽出空，寻了个下课时间，将钟辰堵在公共厕所门口，小心翼翼地问他：“小哑巴，明天上午是篮球决赛，你能来为我加油吗？” 钟辰看向别处，声音里带着一丝疏离：“后天有一场数学模拟测试，我要准备考试，大概不能去。” 周琛看出了他的冷淡，道：“你是怪琛哥这几天没理你吗？你可不知道，我这几天……” 没等他说完，就听钟辰摇头说了一句：“没有。” 对话戛然而止，周琛觉得有些尴尬。 小哑巴一定是在怪自己，毕竟是他理亏，于是，他放低了姿态，道：“没关系，你先复习，琛哥等你，哪怕是来看一眼，琛哥就高兴。” 钟辰抿着唇道：“快上课了，我要回去了。” 看着这小哑巴半死不拉活的样子，周琛心中憋了些火气，很想扳过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可是周琛没有这么做，他不想逼他，最终放开了手。 钟辰转身走开，毫无半分留恋一般。 周琛忍不住冲那背影喊了一声：“琛哥等你啊！” 钟辰脚步一顿，很快又加快了脚步，像身后有狼追他似的。 周琛心里十分不痛快，只不过几天没理这小哑巴，就对他这么冷淡，小白眼狼！ 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墙，把过往的人吓了一跳，谁又惹到琛哥了？ 第二天的篮球赛上午九点开始，学校也十分重视这场比赛，特意把比赛安排在大课间时间，给学生们充足的时间观看比赛。 高二1班的学生们纷纷走出教室。 “今天咱们对二中，琛哥打头阵，走！咱们给琛哥加油去！” 瘦子他们走过来的时候，顺带问了钟辰一嘴：“钟兄弟，你还做题呢？不给琛哥加油去吗？” 钟辰笔下动作未停，“我不去了，你们去。” “可是……” 瘦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胖子推搡着往前走，“哎呀，钟兄弟要学习，咱们别打扰他了，快走，一会儿晚了赶不上给琛哥加油了！” 很快，所有人都跑到篮球场看篮球赛去了，教室里只剩下钟辰一个人。 他放下笔，走到走廊的窗户边，伸长了脖子，竭力向篮球场看去。 篮球场这边两校队员已到齐。 二中的队员向来以猛著称，一个个块头很大，身材魁梧。 一中也不甘示弱，十来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排成一排站在那里，看起来阳光而充满斗志。 眼看着篮球赛马上就要开始，一中这边几个小伙子将手叠在一起，虎子叫着远处的周琛：“琛哥你看什么呢？” 周琛自观众区收回目光，小跑过来，将手放在最上面，小伙子们齐齐将手下压，喊道：“一中必胜！” 裁判的哨声响起，篮球赛正式开始。 小伙子们在场中迅速移动着，争夺着对方手中的球。 周琛显然心不在焉，目光频频望向观众区，搜寻着那个纤瘦的身影，心中的失落感越来越大。 “琛哥接球！” 第二次看到周琛跟球擦肩而过，虎子皱了皱眉，琛哥今天不对劲啊！ 一中观众区也发现了周琛的异样，纷纷为周琛鼓劲儿。 “琛哥加油啊！” “琛哥虐死二中！” “琛哥我们相信你！” 其中胖子喊得最卖力。 周琛告诉自己，周琛你不能因为一个小哑巴就置兄弟们这几天的心血于不顾！ 心里这样想着，目光仍忍不住搜寻那个纤瘦的身影，又失掉了一个球。 此刻，一中篮球队以18:29比分远远落后于二中篮球队。 一中观众不由担心起来，刚开场就落后这么多球，还有可能逆转吗？ 二中篮球队队长捧着球，得意地向周琛比了个中指。 这动作顿时惹来观众区一阵骚动。 二中的观众一片叫好。 “这一中队长也不行啊！” “哈哈哈，看他那怂样，该不是看到我们队长这么猛被吓到了？” 一中观众听了，怒气冲冲地怼回去。 “怎么可能？！你们队长长得跟黑熊似的，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我们琛哥神勇无敌！一定能把那头黑熊虐得哭爹喊娘！” 紧接着二中观众又怼回来。 “你们队长神勇？别逗了！看他今天都失了几个球了！” 观众区开启了一场骂战。 瘦子忽然疯了似的想要从观众区冲出去。 胖子十分诧异：“哎！猴子你干嘛去？” “让开，我要去找钟兄弟！” 瘦子回了一句就往前冲，却猛得顿住。 一个纤瘦的身影正从教学楼方向小跑过来。 周琛正咬牙望着对他竖中指的二中队长，倏然瞥到那个纤瘦的身影，瞳孔一下子放大。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虎子跟一群篮球队的兄弟们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琛哥和钟兄弟刚才在干嘛？” 虎子媳妇儿小芳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锤了一下虎子的胸口，“傻大个儿你笨啦！我们终于要有大嫂啦！话说大嫂长得真好看，又白又嫩……” 站在原地的沈瞳忽然一言不发地走了。 平头望着沈瞳的背影，抬步想去追：“哎，女神！” 胖子不忘打击他：“老沙你省省，就你这样还想泡女神？” 瘦子道：“八戒你别拦着他，依现在这个情况，老沙说不定有希望。” 听到瘦子这么说，胖子愈发确认了心里那个猜测，“虽然钟兄弟摘了眼镜很好看，可是咱琛哥……啊啊啊，好痛心！！” 瘦子阻止了他捶胸大叫的动作，“冷静点八戒！琛哥真要走那步，咱是他兄弟，得支持他懂不？” 胖子望着瘦子掐着他的肉的细瘦胳膊，一脸委屈地点了点头。 钟辰进教室的时候，物理老师在讲课，他没了眼镜看不清人，却明显感受到那些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无暇顾及这些，径直回了座位。 不一会儿，周琛也跟着进来，物理老师看到他进来，盯着他脸上的巴掌印看了一会儿，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他回座位。 周琛意外地看到钟辰没有在做题，只是趴在座位上，将头埋在宽大的校服里，不知道是在哭还是睡着了。 他想要问问小哑巴怎么样了，但又顾及着物理老师在，只是将小哑巴的眼镜轻轻放到他的桌子上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