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顾小受霸气
张天天从来没想过世上会有人喜欢她。 喜欢的光明正大，眼里闪着光。 影视城，人工制造的荷花池边站了不少的人。 监视器、录音器材架在岸上,一只造型精美的仿古画舫停在它们不远处。 天近春#色，空气中还带着稀薄的冷意。 演员在岸边候场，等待着今天最后一场戏的开拍。 “毛巾来嘞！”美术大助屁颠颠的跑到张天天面前，献宝般的将一条长毛巾递到她的眼皮下：“张制片，毛巾给你准备好了，你等会放心大胆的跳。”说话时，眼神却不断往她身边的小助理偷瞄着。 听说她的小助理在剧组很吃香，看来不假。 张天天佯装看不见美术大助对某人的献媚，边道谢边伸手去接，被小阮一把抢过：“毛巾准备好了，那洗澡水呢？” 她抓着毛巾摇了摇，笑容软软糯糯，眼里却带了刀，还是开了锋的尖刀，她讽道：“你昨儿吃饭的时候不是还跟咱们保证，说是跳湖的水儿比鸡蛋清还清，您看看。”她指着身后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湖水，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在清垃圾：“这是鸡蛋清吗？这明明就是酸辣汤。” 美术大助被她堵得不好意思，向张天天求救。 张天天摸了摸鼻子，生硬的转了视线，抬头白眼望青天。 亲，男女相悦之事，老娘也不好管喵。 张宇霆换好衣服，第一个上了停在湖边的画舫船。 其他演员一见他到了位，不敢磨叽，陆续上了船。 马上要开拍的是个大场，一共3.6页纸，女一、女二、男二，包括男n号苏特，女n号张天天第一次同时出镜。 剧本内容是女二与女一斗气，女一被推下船，女n号祸连，接着男一、男二英雄救美女一，女n被男n号拖上船，仅此！ 张宇霆坐在主位，左手男二萧天南，女二柏天爱，右侧顺位女一薛琪、男n号十一公子和他的夫人齐楚氏。 地上贴着五颜六色的走位标示。 造型摆好，演员副导和现场副导讲完戏退下了船。 两只录音大长杆从岸边伸到了他们的头顶。 “安静！” 现场副导气势汹汹的对着围观群众怒吼了一声后，导演喊了“开始”。 女一号薛琪姿态优雅的播着案台上的古琴，神情陶醉。 实际上弹的全是噪音。 张天天看着她做作的动作鸡皮疙瘩全起。 没演几分钟，导演很不给面的喊了停。 “cut!再来一遍。” 以女主为主的镜头，拍了七八遍才过。 接着下水前各种人物的特写，近景，中景的抢拍。 拍了两个小时，终于迎来了众演员落水的重头戏。 岸边各家助理待命，手里毫无例外的拿着长毛巾。 “开始！” 场记板一拍，柏天爱说着台词走到薛琪面前。 柏天爱的表情很好，又妖又奸，余光扫见薛琪手腕上的玉镯，世家公女的骄慢顿显，就算镜头带不见，她脸上依旧带着戏。 充人数的张天天看着不由暗赞，以她的演技演女一号完全没问题。 按剧本，恶毒女二号蛮横的抓过女一号的手，作势要抢她与公子白定情的玉镯。 两人争执，船上所有人全部冲了过去。 也许不是专业出身，也许尚未融进戏里。 张天天跟着人一窝蜂的涌到女一、女二身边，总有一种玩“木头人”的滑稽感。 “准备跳。” 导演拿着扩音器在岸边下了令。 下一秒，被众人围住的薛琪从船上掉进湖里，按剧本张天天应该与女主一起落水，偏偏走位时好好的，拍摄时张宇霆突然错了位置，从画左走到画右，这么一来便靠在了张天天的背后。 安排的走位是——女主跳完张天天跳啊，张天天跳完男主男二同时跳啊…… 张天天摆好pose准备往下跳，裙角卡住了，她暗暗用力提了好几次都没提上来。 “卡！” 导演喊了停，要求再来一遍。 张天天下意识朝背后的张宇霆望去，他看也不看她走回原来的位置，似乎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女主角狼狈在湖里“划水”，工作人员也不愿意蹚这趟浑水，拿了根竹竿往湖里一伸，让她自己抓着，他们把她拖过来。 船上的演员朝张天天看了一眼。 张天天连忙朝导演解释：“对不起导演，我裙子卡住了。” “没事，再来一边。” 导演摇了摇手，回的轻松，反正不是他跳。 为了节约时间，导演让他们从女主跳下那一刻接着演，根本没让薛琪有休息的时间。 她顶着一头湿发被助理扶着，从岸边跨上了船。 “等会记得把裙子提提好。” 有张宇霆镇场，薛琪不好发作，冷着脸对张天天道。 张天天连连点头称“是”，讨好卖乖的样子，惹得柏天爱给了她老大的一个白眼。 “准备开始。” 薛琪站在船边有些犹豫，与她并肩的柏天爱补了她的一刀。 薛琪落水，导演让张天天跟着跳。 某男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筋，身形一晃，突然晃出了画面。 “cut。” “抱歉，导演。” 几乎在导演喊停的时候，张宇霆扬声道了歉。 “再来一遍。” 导演在岸边磕着瓜子。 “抱歉。” 张宇霆对薛琪歉意的笑了笑，看上去没什么不对。 可怜的薛琪再次捞了上来，这次导演嫌麻烦，连妆都不让她补了。 薛琪含着怨气上了船，提着还在滴水的裙子站在了走位的定点。 “开始！” “开始！” “开始！” …… 反复n次。 都在薛琪跳湖，张天天没跳前，张宇霆以各种理由n了机。 船上的演员开始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偏偏影帝笑容不离，看起来十分无辜。 演员之间的勾心斗角，导演向来不插手。 导演招招手，让摄影老大从“大摇臂”（摄影器材）上下来，两人坐在监视器磕着瓜子，连喊“cut”的扩音器都移交给了身边的助理。 “要我拉你上来嘛？” 张宇霆弯下腰，对水里的薛琪伸出了手。 薛琪受宠若惊，刚想递上手，视线冷不丁与男人一撞。 黑眸阴沉，伸出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这时男人偏偏收回了手，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水中狼狈的她。 “别闹了。” 见张宇霆身边没人，张天天佯装不经意的走过，悄悄落下一句。 因为最近cp炒的热，张宇霆在外一直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 张宇霆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破顶的起哄声即刻从岸上响起。 张天天惊炸，满脸防备的看着他。 张宇霆失笑，本来想跟她说什么，莫名松了手。 薛琪被折腾的够呛。 再次开拍，这一次几乎在薛琪朝下跳的同时，张天天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了下去。 张宇霆嘴角一扯，眼里的戏谑还未化开，人已跳下了湖。 张宇霆一跳，船上的众演员们立刻像下饺子一样个个“奋力”的从船上跳下。 围观的群众一片扬声叫好。 吃着瓜子跟摄影唠嗑的导演傻了眼，忙拿了耳麦往自己头上戴。 水中一片混乱。 张天天刚从水里冒出头，一个人影就把她往怀里带。 “cut！” 导演站在岸边笑的没气，指着张宇霆一脸的无可奈何：“公子白你抱错人了。” 张宇霆得意的冲她挑挑眼。 幼稚简直像个青少年。 本来要来抱她的苏特尴尬的站在两人身前。 全场爆笑。 连围观的观众都笑的花枝乱颤。 该死的，他能不能别这么多套路！ 张天天恨恨磨牙，皮笑肉不笑的冲他笑了笑，兀自“走”回到船边。 唯一不用下船的柏天爱站在船上对她递出了手：“你家那位还真挺心狠手辣的。”她笑眯眯的弯起眼，对某男发指的行为一脸的赞同。 张天天打掉她的手，自己翻身上了船。 张宇霆不知道脑袋是不是被门夹过了，每次只要导演喊开始，他次次向着她这边来，每次都不让苏特“得手”。 苏特尴尬的杵在两人中间。 导演最后无法，只能毙掉苏特去救张天天的镜头，让两人上岸。 哎，这也奇怪了。 两人这边刚被助理包住。 导演那边就一条喊了“过”。 在场的演职人员目光揶揄的朝张天天看来。 张天天瞄了眼手边的苏特，底气不足的低下了头。 在张天天赶戏的同时，身在电视台大本营的金敏意外接到了一通私人来电。 “请问您是？”她夹着文件，边往会议室走，边烦躁的扯了扯扣得过于严实的衬衫衣领。 “乔震良。” 没有任何前缀的三个字让见多风浪的女人也不由霎那间停住了脚。 “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