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一屋子牛鬼牛神
孙瑶一早到公司就得到一个噩耗。 大老王越级，亲自把她招到了办公室。 孙瑶以为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大老王却将一份未盖章的合同丢到了她的面前：“去把它搞定，年底分红加百分之10。” 这么干脆？ 这是大老王吗？ 若不是大老王先把合同丢出，她还怕大老王对她有什么企图。 孙瑶拿着合同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在看到甲方公司名字的时候，眼睛不由眯了一下，她不动声色的把合同放回大老王面前的桌上：“王总，我没做过销售，怕拿不下这个单子。” 大老王吸着烟，下巴微扬，眼里满是商人的世故与精明：“小孙啊，你来我们公司也有三年了。三年你还是一名基层员工，难道不想再上一个台阶吗？” 这公司除了他和小王八是领导外，谁他妈的不是基层了？！ 孙瑶笑的市侩：“想啊，王总。但是我觉得能力有限，签合同这这样重要的事……” 大老王大手一挥，挥掉了孙瑶尚未说完的托词。 “得，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大老王在老板椅上端直了身体，手里的烟也被他灭了：“这案子非你不可，对方说了，必须你去。” 大老王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像是与她暗暗较力。 孙瑶莫名有一种——只要她敢说个“不”字，大老王一定会毫不犹豫把她踢出公司的feel；而他那双昏黄眼睛里透出的东西，也让她明白他并不是不知道她与那人之间的过节。 得，商人图利。 她还指望大老王跟她谈感情不成？！ 孙瑶伸手把桌上的合同重新拿回手里：“王总，我一定努力争取那百分之十的分红的。”话落得溜须拍马。 大老王往椅背上一靠，终于满意的笑了。 从大老王办公室出来的孙瑶把合同往自己办公桌上一丢，拿了水杯就往茶水间走，妖精忙跟在她后面：“诶，昨晚你跟顾江离回顾家老宅，没发生什么？” 看来妖精并不知道她要去孙晓乔公司签合同的事。 “要吗？”孙瑶撕开新买速溶咖啡盒上的封条，拿了一包给她。 妖精仰头，一个胳膊半弯，兰花指翘指天花板，给她扮傲娇。 “速溶咖啡啊，喝多了容易致癌，我平日都只喝现煮的。” 我勒去，现在跟她装金贵大小姐了，昨天中午在她面前毫无形象啃鸡屁股的是谁？ “哦，你不喝啊。” 孙瑶转眼就把已伸到她眼皮下的咖啡粉又重新收了回来，妖精顾不了摆造型，一把抢过。 “你不是不喝速溶咖啡的吗？” 孙瑶揶揄。 妖精呵呵笑了两声，恬不知耻的对她回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试试。” 孙瑶端着杯子飘出了茶水间，心说这呆子，被人一岔话，就忘了原本要问什么。 下午2点。 孙瑶拿着合同，站着市中心商业街的某大厦下，伸长了脖子往上看。 市中心，这么顶好顶好的位置，租一层办公楼得花多少钱啊？ 孙瑶感慨，心说郝贱人对她这个独身女儿还真是宠到骨子里去了。 阳光刺眼，有些辣眼睛，孙瑶低下头，快步进了某大厦。 娇美传媒公司。 娇美？ 名字还真恶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整容医院。 “哦，你就是风扬国际贸易的孙瑶？” 前台接待女目光不善的在孙瑶身上打转，从头发到妆容，从妆容到衣服，再从衣服到手上的包，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像激光透视般把她瞧个干净。 看这阵势，是打算直接摆鸿门宴？ 孙瑶点了点头。 接待女也不看她，手往某旮旯角落一指：“你等一下。” 她说等一下，却再也没了下文，既不见她打电话请示，也不见她进去找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柜台后忙什么。 孙瑶看了下时间，心说还早，便在等候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顺便打量打量孙晓乔这间看起来格外高大上的办公地。 娇美传媒公司成立有三年，员工有一百多号，艺人却只有三个。 一个是孙晓乔从小的跟班“马仔”衡文蕾，另一个是最近展露头角的新人演员叶生，最后一个则是孙晓乔她自己。 孙晓乔从小学舞蹈，大学考了某影视学院的表演系，专业学的怎么样她不知道，只听说她换了好几任男朋友，有一个居然还是瘾君子。 孙晓乔从小不能吃苦，又受不了演艺圈新人期的各种不公平，大半年歇业在家找不到工作。 郝贱人心疼她女儿，怕她女儿在影视圈学坏，遭潜规则，便给她开了一家影视公司，专门搭理她的个人事务。 孙瑶在等候区坐了有一个多小时的冷板凳，终于坐不住拿了合同起了身。 “对不起，我想问下什么时候能见孙总？如果她今天忙，我可以明天再来。”她往柜台后扫了一眼，发现接待女低着头一直在玩手机游戏贪吃蛇。 接待女与她视线一对，脸红脖子粗的提了声，有种被人撞破坏事的恼怒感：“孙总之前说了，她今天很忙，让你等着。” “那我明天来。” 让她罚坐到天黑？ 孙晓乔是以为她多在乎风扬的工作，没风扬，她就会饿死？！ 孙瑶笑了笑，把合同收进包里，掉脸就往门外走。 前台接待女慌了，几步冲到她的面前：“你等等。” “怎么了？”孙瑶刹住脚，眉头朝上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前台女带孙瑶进了孙晓乔的办公室。 一屋子牛鬼牛神，她办公室不像是办公地，反像是夜场。 孙瑶也不废话，径直走到孙晓乔的面前：“孙总，这是您与我们公司商定的合同。您看下，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隔着黑色办公桌，她把合同递了过去。 孙晓乔坐在老板椅上，抬眼看她：“同为孙家的女儿，你为什么活的这么低贱呢。”她扬笑，神态得意满满，迟迟不接她手里的合同。 为什么活得这么低贱？ 孙瑶也跟着笑了。 看来妖精那一天的巴掌没把人打明白。 “低贱不低贱，要看人怎么想。”孙瑶耸耸肩：“我觉得我能嫁给顾江离，已算是人生赢家了。” “你……” 孙晓乔被孙瑶这么一激，眼看就要跳起来，被衡文蕾一个眼神扫过去，倒是成功灭了火。 孙晓乔撩了撩头发，又摆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淡定样：“你想让我签？可以啊，你跪下来求我呀。” 孙瑶扑哧一声笑了。 她当在演戏啊。 孙瑶把将合同往包里一塞。 她本来来，就是走一个过场，她既然落了话，她只管回去交差便是。 孙瑶冲孙晓乔点点头：“既然孙总无意与我们公司签约，那么……”她人也干脆，拿了包就往门口走。 “你以为你能轻易走出这扇门？” 房门被人堵住。 屋中的男男女女向她簇了过来。 孙瑶扭回头，发现好几人正举着dv对着她拍…… 昏暗的房间，一个男人在床上悠然转醒。 顾江离捂着发痛的脑门，斜了眼站在床边的男人，似乎对他的出现并不觉得意外。 “几点了？” 他声音沙哑的问。 “下午三点四十分。” 顾江离接过男人递上的药丸，就水喝下前，站在床边的男人冷不丁将一个精美的包装盒递到了他的面前。 “夫人让人带给您的。” “那女人？” 顾江离蹙眉。 男人把东西放下后，不声不响的退出了房间。 那个女人让人带给他的？ 顾江离有些意外。 他把精致的包装袋打开，发现里面还套着一个透明的袋子，他小心翼翼的把塑料袋从包装盒里提出来，以为会有什么好东西。 才拖了一半，袋子还没打开，顾江离俊脸一沉，眼瞪着塑料袋里姹紫嫣红的一片，收紧了唇线，愣是半天没动作。 滴答滴答，时钟走的飞快。 沉默半响，回过神来的顾江离发狠的把塑料袋砸在了地上。 “该死的女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嘛！” 顾江离赤脚下了床，冲进洗漱间前，不忘对外面吩咐道:“给我备车!” “你以为你能轻易走出这扇门？” “要不我倒着再走一遍？” 孙瑶笑。 孙晓乔这次倒是挺沉住得气，她起了身，姿态妖媚的绕到她的办公桌前，腰抵着桌子边缘，看着她得意的抱起了胸：“我孙晓乔可不是被人白打的人，你得为此付出代价。” 她的台词为什么总是这么的苍白，透着一股80年代琼瑶剧里老套女配的味道。 “代价？” 孙瑶偏头嗤笑。 柿子找软的捏，她不敢找妖精，便来找她了是吗？ 罢了，本来事情就是因她而起。 孙瑶把单肩包横垮在肩上，默默环了圈围住她的男男女女，思量着以她跆拳道黑#道的实力，跑路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孙晓乔拍了拍手。 “新婚□□大战国外猛男怎样？” 一个黑不溜秋，不开灯就看到人的黑人老鬼推门走了进来，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袍，在见到孙晓乔给他使的眼神后，他转向孙瑶，摸了摸自己的“鸟”，冲她淫#荡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