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番外.尼古拉.梅勒的故事（上）
最简单的传教方式是什么？ 营造一个肃穆的氛围？有一个自圆其说无懈可击的教义？许诺一个美好的将来？威胁一个恐怖的末日？ 不, 那些都不重要。 科学神教取代了其它所有的宗教君临世界的方式非常简单： 因为哪怕是东方那些以善辩闻名的佛教大师们，也辩不过一根直冲天灵盖而来的钢铁撬棍。 当然，如果对方也拿着钢剑或弯刀, 那么就到了神力展示环节： 海勒姆.马克沁或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将向一切异端展示科学之神的力量~ 有不可靠消息称，到现在为止，极富探索精神的科学神教教士们已经专门为物理学圣剑开发出了整整七型剑法，分出了两大体系好几个流派。 咳, 扯远了。 从有着“文明曙光”之称的大地贤者.唐向着圣.李斯特传达科学之神超凡意志的旨意, 光辉之路教派——科学神教建立开始算起到现在已经快四百个年头了。 这也是科学神教与巫师们全面战争的第五十个年头。 战争原因的说法有很多： 科学神教教士们说战争的起因是随着混淆咒的发明, 巫师们认为时机已到，想靠着他们那恐怖的天赋再次奴役凡人——而这一次的时间将是永远。 而巫师们说战争的起因是在打垮了所有的敌人后, 最终将他们恶意的目光投到他们曾经的盟友巫师身上。 甚至还有几种充满阴谋论的说法。 不过随着当事人的相继离世，战争的真正起因或许将成为历史上永远的谜团…… 但对于一般人来说, 战争因何而起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战争和自己是否有关。 值得庆幸的是——战争的主战场现在远在遥远的天竺, 世界的另一头。 遮天蔽日的装甲飞艇、震撼大地的钢铁骑士与挥洒着毁灭光辉的巫师们, 对于大多数人都是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中的存在。 “梅勒先生,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全身裹在黑袍中的中年人再次问着眼前的少年： “在东方, 您这样的巫师将受到最高规格的款待, 无数无比珍贵的知识可以任凭你无数的强大巫师可以当面解答你的任何疑惑……” “你怎么不说说然后呢？ 学成之后理所应当的为巫师们服务，到天竺的战场上和神教的蒸汽骑士甚至是电气骑士们拼命？ 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和那些几十吨重拿着链锯剑或者动力战锤的钢铁玩意儿面对面。” 尼古拉.梅勒头也没回，一边翻动着手中的书本一边懒洋洋的回答道： “我记得前不久你们才吃了一次大败仗啊，死了多少个巫师？ 七百还是八百？ 貌似其中有好几个曾经大名鼎鼎的人物，在和神教闹翻的现在，没有基因甄别和试管的帮助，巫师们的数量一直很成问题——这一次你们是伤筋动骨了？ 那些‘强大的巫师’尚且如此，我这种没有家学渊源的水货还是算了。” “那都是因为那些叛徒——那些明明是巫师，却甘愿当科学神教的走狗，自称什么‘幽能教士’的叛徒们！” 黑袍人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意，接着他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他们也不好过！神教骑士团之一的‘化学’团几乎全军覆没，‘物理’团也伤亡惨重！” “你不能小声点吗？” 尼古拉挑了挑眉毛，不悦的说道： “你是想把我的巫师天赋弄得尽人皆知？还是说你怕附近有人还不知道有个巫师仆从找上我了？” “抱歉……” 明白自己失误的黑袍人微微低头致歉。 “真觉得对不起你就可以离开了。” 尼古拉挥了挥手说道： “如果哪天我真的在神教领地混不下去会去找你们的。” 在黑袍人离开后不久，在一阵充满活力的脚步声中，一个充满阳□□息的女孩冲进了房间。 “尼古拉！你又在研究那本《象形符号之书》（注1）吗？” 在少年无语的表情中，少女径直从他手中抢过了书本好奇的看了看封面。 “那个只是以前巫师们不切实际的幻想？” “准确的说我是在研究书中关于魔法石的记录。” 尼古拉没好气的夺了回来。 “‘最初五人’中的巫师智者.拉文克劳与完美贵族.斯莱特林都对此有过研究哦。” “那是因为他们想救回贤者？” 尼古拉发现，在说这些的时候，少女那美丽的大眼睛里似乎在闪动着粉色的光芒、 “‘寄希望于奇迹的只有愚蠢的弱者和绝望的强者’——啊，真是浪漫……” “喂，佩雷内尔，快醒醒。” 接连在少女的鼻尖前打了好几个响指，尼古拉终于将其拉出了幻想的深渊。 “那什么《发生在公元一千年的秘史》之类的小说是那些无良作者杜撰从来专门骗你这样小姑娘的。” “哼！想象是进步的原动力！” 佩雷内尔双手抱胸理直气壮的回答。 “你漏了‘合理’两个字——据说圣典的原话是：合理的想象是进步的原动力。” 尼古拉无力的纠正着少女的错误。 “而小女孩的粉色幻想恕我直言——非常的没有合理性。” “呀！我不听！我说没有就没有！” 佩雷内尔双手捂住耳朵，开始使用起了胡搅蛮缠： “我好歹是神教的预备役蒸汽骑士呢！比起你这个平时连礼拜都不愿意做的懒鬼我肯定是更加熟悉圣典的人！” “好……好，那么预备役骑士小姐，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根据以前丰富经验明白自己不能正面抵抗的尼古拉开始转移话题。 “别一天待在你那阴暗的书房了，你需要充足的运动与照射阳光。” 佩雷内尔正气凛然的指着尼古拉说道： “健康的体魄才能有健全的灵魂，只有健全的灵魂才有机会能在光辉之路上走得更远。” “不用了，我的理想可是成为以为历史学家……” 尼古拉十分没有干劲的耸了耸肩。 他才不想去教会内呢，去了能干嘛，去测试一下神教的对巫师专用电磁感应分辨器的灵敏度是否足够？ “我非常确定，你真当上了历史学家，最后也会因为懒惰而饿死的。” 佩雷内尔强行板正了尼古拉的脑袋以便和她四目相对。 “嗯，或许可能还可以兼职一下化学家和图书管理员？” 尼古拉捏着下巴开始考虑将来的兼职。 “懒鬼！和你的书房一起腐朽！” 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尼古拉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 虽然总有人说现在是最美好的年代，但也是最糟糕的年代 但在他看来，这样的世界也不错，不是吗？ 幸福往往难以长久，因为幸福的时间总是转瞬即逝，而坏消息总是让人刻骨铭心。 “啊？巫师打回来了？” 尼古拉对这个消息非常难以置信，要知道“战争”这个词对所有住在法兰西地区的人都已经陌生整整四十年了。 “一次成功的渗透中，伟大的大人们通过混淆咒成功迷惑了东方大主教，战场上一个错误的决定是致命的。” 黑袍人细细的解释道。 “四个整编骑士团全军覆没，没有了蒸汽骑士们凡人的部队不堪一击——大人们现在已经在巴比伦的位置上了。整个小亚细亚地区科学神教都再也没有可用之兵……” “嗯……” 手指在桌上的地球仪上找了找小亚细亚地区的位置后，尼古拉对着黑袍人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除了那本《象形符号之书》外还可以提供我一些魔法入门书籍？” “是的。” “那么你可以找个时间拿给我了，我觉得现在是个学习魔法的好时机。” 【现实总是会打你的脸，但你不能总是假装没被打到——至少也要想想下次该怎么做才能被打得轻点才行。】对于大地贤者的这句话尼古拉深以为然。 “非常乐意效劳。” 黑袍人冲着已经开始迈向青年的尼古拉行了个已经非常少见的抚胸礼。 “对了，一直生活在这里的我不是很清楚，巫师和凡人贵族们共同统治的东方是什么模样？” 在黑袍人即将离去之时，尼古拉突然问道。 “山清水秀民风淳朴。” 黑袍人想了想然后回答。 “也就是说发展落后大部分人都是蠢蛋？” “……” “我好歹是准备兼职图书管理员的人啊，《贤者传》中关于科学和环境的著名论述我肯定看过的好不好。” 尼古拉无语的看着面前有些尴尬的黑袍人，接着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 我记得在当年圣.李斯特在致力于将贤者遗产中使用魔法的部分用科学来取代的同时，巫师智者.拉文克劳小姐也在做着将其中科学部分魔法化的工作啊？ 都已经快四百年的时间了，神教都搞出了电气骑士，而你们的成果难道只有更强大的破坏性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