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靳景楼走进室内，发现这间屋子被搭建成了一个治疗室。雪白的墙，墙两侧各摆放四张治疗床，相邻之间用淡蓝色的移动屏风隔开。治疗床上多多少少摆放着剧组零零碎碎的物件，除了进屋右边第三张床。 一群人聚在那里，工作人员举着收音器悬在上方，四台摄像机对准中间的人。灯光下乔卿诚穿着一身白大褂，头发微微凌乱，神情肃然。旁边放着一辆治疗车，车上摆放各种医疗器具。 乔卿诚将取下的针灸针扔进锐器盒里，道：“你可以起来了。” 治疗床上的人依言从床上下来，动了动脖子，喜道：“真的没那么痛了。” 乔卿诚嘱咐：“回去以后多休息，最好不要玩手机。” “那可能不行，现在谁不玩手机啊。” “那疗程可能会延长。” “没事，就当照顾你的生意，你看因为那件事，都没什么病人了。” 乔卿诚一言不发，转身收拾治疗车上的物品。 “哎呀，不还意思，叶医生我先走了啊，明天见。” 镜头里只有乔卿诚一个人了，他一言不发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酒精瓶紧，整只手微微颤抖，延伸到整个肩膀。 “停！” 乔卿诚松懈下来，脸上带着笑，他对自己的表现挺满意。一侧头，笑容更大——靳景楼站在导演的背后，正看着他，那眼神让他浑身轻飘飘的。 生活制片用双手扩了个小喇叭在嘴边喊道：“赵总带了很多好吃的来看望大家。” “谢谢赵总！”众人欢呼。 一群人围住了吃的，累了一天，这个时候最经不起诱惑。 “你喝酒了？”乔卿诚问道。 “一点点而已。你鼻子倒是灵。”靳景楼将一瓶水拧开递给乔卿诚：“演的不错，你真令我吃惊。” 乔卿诚自豪道：“你看了我的电视。”那个时候跟现在确实比不得。 “那当然。” 乔卿诚看周围的人都在吃，目光时不时飘过来，就用瓶子挡住嘴巴压低声音道：“外行可能看不出，内行都知道我能拿到那个视帝是当年的竞争者都不强，我侥幸当了‘鸡头’而已。” 靳景楼蹙眉思考，乔卿诚以为他没有听明白，正要再解释，只听靳景楼道：“当年？不是前段时间的事情吗？” 真会抓重点。 乔卿诚镇定地斟酌着道：“《蓬莱》是前年年末开拍，去年寒假播，今年暑假拿的奖，所以也算‘当年’了。” “所以这一年半你只接了一部主演的电视剧，分别客串了一部电视剧跟一部电影？其余时间都在下功夫磨练演技？” “演员也需要时间沉淀下嘛。”其实真没时间，这一年半大小商业活动就没断过。 真正的沉淀是从他拿了视帝之后。 “那我挺期待你十一月中旬那部电视剧。” “呃……那部剧其实是紧接着《蓬莱》拍的，还是不用太期待的。” “《时光的爱》是今年年初，据说你在里面有40多场戏。” 乔卿诚硬着头皮强调：“只是客串而已。” “算下来也该有2个小时左右的时长，我看了那个角色的介绍，他的命运很完整，表现好的话可以剪成一个文艺片看。”靳景楼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的脸，鼓励地一笑道，“我相信你。” 乔卿诚眼神躲闪，含含糊糊道：“看了再说。” 这时助理张馨跟化妆师董宇走过来，乔卿诚如见了亲人般，有点殷勤过头。 “靳先生，”张馨行容腼腆，在乔卿诚的眼神鼓励下指着同样局促的董宇道，“他想跟你合个影，可以吗？” 董宇露出迷弟表情：“靳先生，我超级喜欢您，我们家祖祖辈辈都喜欢您！” 张馨踩了他一脚。 “哦哦，我是说，是说我们一家老小都喜欢您！” 乔卿诚看靳景楼，等着靳景楼的拒绝。 十年了，靳乔圈那堆腐女侦探没有挖出靳景楼一张照片，足见他是多么拒绝照相。 “好啊。”他听靳景楼这样说道。 “需要大墨镜吗？”乔卿诚震惊之余贴心地问道。上次在机场好歹有大墨镜遮脸，几乎没什么人认出来——当然除了资深靳乔粉。 “不必。”靳景楼道。 董宇欢欢喜喜地站在靳景楼的旁边。乔卿诚想了想，站在原处不动，眼神冒着精光。张馨拿着相机准备拍，看乔卿诚站在一旁无事做，再看看靳影帝超凡的俊脸，一时色胆包天，将相机塞进乔卿诚的手里。 “乔哥，你给我们拍张照好不好。” 不等乔卿诚同意，她甜甜地站在靳景楼的另一边，嘴巴要咧到耳后了。 三个人三双眼睛齐齐等待着乔卿诚。 乔卿诚迟钝地眨了眨眼：“哦，好啊。” 内心却如野兽嚎叫。 多好的机会！ 跟靳景楼没有任何遮掩的同框的机会居然就这么没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种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而且还是断送一向胆小如鼠的助理的手中！ 啊，好想炒鱿鱼！ 相机后面的眼睛快喷出火了。 乔卿诚嫉妒地看着小助理的那个位置，那本该是他的！ 小助理拿过相机，激动地看着合照：“哎呀，我好丑！不过靳先生真的好帅啊！” 看来不能指望这个花痴将功折罪了。 乔卿诚将目光移到化妆师的身上，期待他提出要求:跟他和靳景楼两大帅哥再合照一张。 可惜化妆师正在露出手臂让靳景楼签名，靳景楼居然也同意了。 乔卿诚继续等。 “谢谢，谢谢您！”董宇心满意足。 乔卿诚期盼的看着董宇。 “靳先生，可不可以给我也签个名？”小助理捋起袖子请求道。 乔卿诚差点暴走。 看着化妆师跟小助理得偿所愿的背影，完全无视他这个偶像实力派的星光，他真的非常非常想念鱿鱼的味道。 “你身边的人挺有意思。”靳景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过办公室恋情，你不介意？” “介意！”乔卿诚恨恨地，醒悟过来，问，“这你都看出来啦？” 靳景楼耸肩。 “估计这两还没说破呢。”哼哼。 “累了？” 乔卿诚揉着精明穴，“是啊，昨晚没睡好。” 还是好心痛，没有光明正大合影。 他沉浸在巨大的损失里。虽然他的电脑里储存了一堆他跟靳景楼的合照，可那些照片没有机会发出去。没有发出去，就没有腐女爽度。 他为巨大的损失郁卒，没有发现其他工作人员偷偷地将相机对准了靳景楼，而他离靳景楼并不远。 一般剧组的工作人员见到组里的明星不会要求合影，大多在杀青的时候才会提出这类似要求。 但靳景楼不一样。 他可是靳景楼啊。 从张馨跟董宇得到的签名上确定了这位贵气十足的男人的身份后，大家都不淡定了。 “都磨磨蹭蹭些什么，还有三场戏呢！”副导大声呵斥。 靳景楼问乔卿诚：“你还有几场？” 乔卿诚道：“两场。” “另一场是张御的？”靳景楼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张御，也没有看到赵毅璇。 “接下来的一场戏就是他的。” “张御跑哪里去了？”这是张导问的。 张御的助理小声道：“赵总找他有事。” 张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重的男二号会不打招呼就遛。 靳景楼看了眼乔卿诚的倦容，走到张导面前道：“不早了，先拍其他两场戏。” 张导好像跟靳景楼挺熟的，对他的印象很好的样子，居然同意了他的建议（or命令？）。 副导演挺意外，张导不打算穿小鞋了？ 乔卿诚看道具组不得不撤下已经准备好的道具，一时心软，跟靳景楼小声商量：“要不再等等？”他可不敢直接跟张导说。 靳景楼也小声道：“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看见赵毅璇那要杀人的眼神？” 乔卿诚联想到张御身上的味道，难道是因为这个？赵总发现了什么？ 他又想起了什么，感慨道：“赵总挺不容易的。” 靳景楼点头。 乔卿诚突然问：“靳哥，觉得两个同性公众人物最终能走到一起吗？” “你是问赵毅璇跟张御？” 乔卿诚看了看四周，小声问：“这你也看出来啦？”想到赵总跟靳景楼认识，“还是说赵总跟你说的？”那他们的关系就不是赵总说的那种尽是认识的关系了。 “一个人再会隐藏，也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乔卿诚心头一虚。 “何况你们赵总从来都没有要隐藏的意思。” “那倒是。”关于这一点，乔卿诚非常认可。 “所以呢，你觉得他们能走到一起吗？” 靳景楼道：“不能。” 乔卿诚垂下眼帘，不知心里什么滋味，很复杂。 “是啊，挺难的。”他遗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