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什么大不大？夏定轻懵了一下。 在凌烁看来, 对方这个表情可爱极了，看得他很想亲一口。 但凌烁还是克制住了。 “我的眼睛啊, 大不大？” 夏定轻抽了抽嘴角，想要将人推开。 凌烁语调暧昧：“原来夏老师是觉得我的胸肌更大？” 夏定轻哭笑不得, 被这么一打岔，气也消了一半，没有缩回手, 反倒摸了一把，煞有介事：“不错，脱衣有肉，平时没少锻炼？” 凌烁：“上回背您上山，不都验证过了么？” 夏定轻拍拍他，作出往外推开的架势，凌烁不好再按着人不放，只好顺势松开手。 “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 “多谢，我没事。”夏定轻朝他笑了一下, 走到台前, 也给自己倒一杯酒。“让你见笑了。” “刚才打电话的是您的前妻？”凌烁终于找到这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问出来了，心里甭提多痛快。 “对，孙采南, 我大学同学。”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夏定轻出乎意料的爽快, 一问就说了。 凌烁意识到这是一个问出更多秘密, 无限接近对方的机会。 “这不是很好吗，有感情，又不是圈里认识的，没那么多利益纠葛。” “你不懂，”夏定轻摇头，“读书的时候大家都没想那么多，的确是这样，但我后来才知道，她家境很好，又有家族生意，入圈不是因为喜欢演戏，而是喜欢圈子里崇拜强者，崇拜名利的风气，她喜欢众人围着她打转的感觉。” 凌烁：“其实夏老师，真能跟您一样热爱演戏，把演戏当毕生追求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跟孙采南一样，羡慕向往这个圈子，希望功成名就，在镁光灯下受众人仰慕崇拜，才进来的。” 夏定轻失笑：“在你心目中，我有这么崇高吗？我也是个人，当然也要工作赚钱，当然也希望名利双收，只不过天不从人愿而已。实话实说，我很羡慕你，在这一行，运气不可或缺，而你就像上天的宠儿，比别人少走了许多弯路。” 凌烁张开怀抱：“那我给你一个亲近我的机会？” 夏定轻没有抱住他，却揉了揉他的头发。 “虽然没有人不向往名利，但起码你和我，也是喜欢演戏的，愿意深入钻研，但孙采南不是，她以为凭借自己的美貌，在入了娱乐圈之后，很快就能平步青云，凭借家里的背景，也没有人敢给她小鞋穿，不敢潜规则她。” 凌烁：“但她最终也没红？” 夏定轻点点头：“这个圈子固然需要人脉背景，但同样也需要能力，她不肯将精力和时间多花在专业上，几部戏都出不了彩，家里面不想让她继续演戏，也不肯继续给她投资了，她很快就对这个圈子演员，转移了兴趣。” 凌烁：“这个时候，你们结婚没有？” 夏定轻点头。 凌烁下意识问：“谁追的谁？” “现在还追究这种细节有意义吗？婚姻失败，两个人都有责任，离婚的时候我们已经说好以后不再联系了，但她不知怎么的，最近又忽然开始频频找我，说要复合。” 凌烁：“她后悔了。” 他可以理解孙采南的心情，作天作地把人作走了，但回过头发现自己还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就想把人追回来。 夏定轻道：“但我不后悔，她可以去追寻她喜欢的生活，根本没有必要耗在我身上，这对我们俩都是一个解脱……这就是一段孽缘！” 他将一杯红酒都喝光，加上刚刚在酒喝的啤酒和伏特加，已经不止是微醺了，夏定轻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连眼神也变得迷离。 “我只想、好好演戏，把我当年流失的时间都找回来……” “有的人少年成名，有的人大器晚成，以您的演技，迟早会得到更多人认可。”凌烁揽着他的肩膀哄道。 夏定轻摇摇头，伤心道：“没机会了！” 凌烁：“你看那谁谁，四十岁上不也照样演了一部大男主戏吗，从二十岁到六十岁的皇帝，还拿下了当年的收视率第一。” 夏定轻叹了口气：“有几个人能有那样的机会呢？” 如果说清醒的夏定轻是外柔内刚，喝醉酒了的他，就彻头彻尾化作一滩水了。 他没有反抗地靠在凌烁肩膀上，两人哥俩好地靠着脑袋。 这是凌烁头一回完全放松地跟一个圈中人坐在一起，不用担心被套话被陷害，他觉得自己也有点醉了。 “小凌，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用心指点你吗？” “嗯？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你，就像看到年轻时的我，意气飞扬，我希望你走得更远，不要被眼前的浮华蒙蔽了双眼，我希望你……”夏定轻喃喃道，“能绕开我曾经走过的那些弯路。” 凌烁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填满了，又热又酸又胀。 他喜欢的人怎么就这么好呢？ 这么好的夏定轻，让他恨不能捧在手里头，慢慢舔舐，含在嘴里，不让任何人看见。 去他娘的孙采南！ 凌烁扭头，想要亲对方的嘴唇，角度没把握好，直接亲在对方脸颊上。 夏定轻估计是醉得狠了，也没跳起来，更没有脸色大变，还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痒，别闹！” 他伸手去推凌烁，结果没推开，手反倒被凌烁给握住了。 “你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凌烁趁机抱怨，像小孩子撒娇。 夏定轻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夜深了，睡。” 他起身欲下台，凌烁拉着他不让人走。 “夏老师，再陪陪我嘛！好久没这么大醉过了，我心里、心里……痛快！” 凌烁晕乎乎凑过来，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蹭了又蹭。 “明天不用拍戏，不用赶通告，可以通宵……我们继续喝，我喜欢你……喝醉之后的样子，就算打我，我也喜欢！” 夏定轻还真抬手，轻轻给了他一巴掌。 “这样也喜欢？” 凌烁居然还笑得出来：“喜欢！” 夏定轻将他的下巴扳过来：“你是受虐狂？” 凌烁定定看着他：“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我挺讨厌你的。” 夏定轻：“为什么？” 凌烁一挥手：“因为我老觉得……你装！装模作样，端着个禁欲老干部的范儿，但偏偏！周围的人还那么喜欢你，邵不云喜欢你，宋嘉悦喜欢你，庄迟喜欢你，霍让喜欢你……” 他掰着手指数：“最后，连凌烁也喜欢你了！” 凌烁身体一歪，将夏定轻一把抱住。 “你说，你是不是老桃花精！” 酒精害人，他居然把在心里一直腹诽夏定轻的外号给嚷出来的。 “他们的喜欢是对朋友哥们的喜欢……”夏定轻觉得自己有点头轻脚重，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完全站立不住。“你的喜欢，太草率了……” “哪里草率了！”凌烁很不满，“我也是真心诚意的，现在我已经没法和女人谈恋爱了，每次看见个稍微好看点的，就会想起你……” 夏定轻拖着个大号“无尾熊”一步步艰难地往大床的方向迈进，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动作跟油画里的纤夫差不多，凌烁死死不肯松手，就这么被拖着走，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 终于，夏定轻挪到的床边，一脑袋栽下去！ 身下柔软得足以托住他整个身体，大号“无尾熊”也随之跌落在旁边。 “夏老师，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无尾熊依旧喋喋不休地追问。 酒精完全麻痹了脑子，夏定轻甚至忘了自己到底回答没有，回答了什么，他合上眼，一秒入睡。 …… 夏定轻做了一个漫长而混乱的梦。 梦境的前半段，孙采南穿着婚纱，与他站在教堂里，露出甜蜜幸福的笑容，但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变得狰狞险恶，对着夏定轻咬牙切齿道：“我不会离婚的，我不高兴，你也别想好过！” 夏定轻看见“自己”丢下捧花，转头就走，孙采南气急败坏追在后面，他只得加快脚步，但孙采南居然越跑越快，像《生化危机》第五、六部里的丧尸，表情恐怖，脚步飞快。 在两人一追一逃中结束了梦境的前半段，孙采南的脸忽然换成凌烁的脸，他追上体力不支的夏定轻，一跃跳上他的背，双手双脚抱住他。 夏定轻跑啊跑，最后终于不行了，他脚一软跌倒在地，旁边一个人拉住他。 “你来得正好，各位观众，我们现在要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有请这位嘉宾来给我们演示一下！” 什么鬼？！ 夏定轻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块大石从天而降，牢牢压在他胸口。 凌烁化身手持大锤的人，他高高举起锤子，笑嘻嘻地朝他锤下来！ 夏定轻吓得睁开眼睛，顿时一身冷汗。 始作俑者正趴在他身上呼呼大睡，脑袋朝着这边，睡颜纯真无瑕。 夏定轻无语，伸手将人推开。 他扶着脑袋坐起来，努力回忆却想不起昨晚的情形，但两人身上的衣物是完整的，顶多是翻来滚去弄得皱巴巴。 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擦枪走火的情况，夏定轻放下心。 “头疼……”凌烁嘟囔，在大床上滚了一圈，把头发揉成一个鸡窝，皱着眉头睁开眼，看见夏定轻坐在床上发呆。 “夏老师？” “嗯？”夏定轻回头看他。 凌烁：“咱们昨晚发生什么了？” 夏定轻：“什么也没发生。” “这不公平！”凌烁生气地拍着床，“我一小鲜肉，被你给睡了，你还说什么也没发生！” 夏定轻：“我记得某人昨天还给我取了个外号，叫老桃花精。” 凌烁诧异：“谁这么缺德啊？” 戏演得还不错，有潜力。 夏定轻气笑了，直接伸手往小鲜肉背上狠狠一拍！ “我先回房去洗澡，你也赶紧，不是今天还要去逛明孝陵吗！” 凌烁：“去陵寝多晦气，要不咱改个地方？” 夏定轻：“你想去哪？” 凌烁笑道：“秦淮河啊，不是说明清一代的青楼画舫都在那儿出没吗，就算看不见花魁，也能感受感受人家留下来的脂粉气，适合现在的我们。” 他真是想太多了，最后两人哪也没去成，因为一帮记者不知道从哪得知消息，知道凌烁住在这间酒店，跑到楼下来堵人了。 本来凌烁就算再红，记者也不至于这么穷追猛打，顶多就是在暗处跟踪一下，偷拍点猛料，今天之所以热情高涨，是因为跟凌烁认识并且关系不错的一名男艺人，被爆出跟女粉丝谈恋爱，并且私下还跟女粉丝聊圈中八卦，爆出不少猛料，其中就有凌烁的一份。 这些聊天内容全被女粉丝暗中录下来，现在两人闹翻，女粉丝要求复合不成，直接将录影高价卖给八卦杂志，再由八卦杂志在微博上公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