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隐晦试探
落英山脉绝对是个奇迹。 沙漠中的人都这么认为。 围成一圈的山脉也不是没见过，但是能在沙漠中存在的，却只有这一个。 反正只要不进落英谷，一切就都是安全的。 所以在落英山脉的山脚，往往都会聚集一群人。 时间久了，渐渐的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集市。 只有三栋房子，十几个地摊的集市。 一眼就能全部看完，小得让人没有逛街的**。 至少诺诚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边上的乱显然有着极其旺/盛的好奇心，而且他明显的压制了自己的力量，没用精神力将这附近给扫描一遍。 所以最后，诺诚即使觉得有些无聊，却还是陪着乱逛了逛这小小的集市。 反倒是纪阿爹等三人路途颠簸之下，有些疲乏了，吃了点东西后，早早的就休息了。 集市上的人不多。 说是集市，其实也就是几顶棚子。 里面坐着几名大胡子大叔，从穿着上看很有异域风情，头顶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 诺诚没什么兴趣，站在口头没有进去。 乱倒是有点好奇，进入棚子里，左右看了又看。 只是多少还是有些看不明白。 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卖的东西太过稀奇古怪，有的干脆就是一个石头，偏偏这块石头还标价颇高。 乱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块毫无用处的石头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 随着乱在越来越了解人类社会中金钱的作用，却也越来越没法理解人类对于有价值物体的认定条件。 或许那块石头很好看，黑白分明，在人看来就像是山水画一般，是一块奇石，有着十分高大上的艺术价值，但在乱看来，石头就是石头，对于艺术审美之类的，他还是一头雾水。 他正要走开，旁边却走过来一名年轻人，看着那块石头，眼睛炯炯有神，“美人，这石头你要不？” 乱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人说的人是自己。 虽然不明白诺诚为何要掩饰自己的外貌，但乱还是乖乖的戴上了斗笠，斗笠上一圈白纱，常人更本看不到他的相貌，这使得他一旦靠近，就导致人看着发呆的情况消失了。 果然诺诚的行为是对自己好的，乱虽然不是太懂，但他依旧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只是刚刚这名年轻人的目光，分明无视了他的面纱。 所以他看到了自己的相貌？所以他叫自己美人？ 以乱的逻辑，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虽然思考的过程有些偏差，但结果倒是诡异的重合了。 “你叫谁美人？”就在这时，诺诚走进了棚子，冷冷的说道。 年轻人抓抓头，看了看诺诚又看了看乱，“有主了啊，真是太可惜了。” 这话说得诺诚额头青筋炸起，差点没控制住，就想上去揍上一拳。 “你是谁？”压下心中的暴躁，诺诚再次问道。 乱这时走到了诺诚的身边，好奇的看向那名年轻人，依旧闭口不言。 年轻人对着诺诚招招手，“你好啊天人。”笑眯眯的说道。“我是罗源，出自明道山。” “在下不才，是为混元化归道的大师兄。” 声音带着一些调侃，听上去有些懒洋洋的。 只是说道明道山这三个字的时候，这罗源似乎认真了一下，但这种认真转瞬就消失，仿佛就是人的错觉。 “你想做什么？”诺诚脸色一沉，对这突然冒出来的罗源说道。 只是能进入第三场秘境的人，就没有一个差的，何况对方还是整个混元化归道的大师兄，诺诚越发警惕也是当然。 “别这么凶啊，我可没兴趣和你打一场。”罗源似乎看出了诺诚的担心，直接说道。 “我对打架可没有太大的感觉，我可不是白师妹那样的战斗狂。” 诺诚有些意外的看向这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物。 “既然你不是来找茬的，那你来做什么？”诺诚稍稍放松，这人给他的感觉太过虚无缥缈，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倒是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我只是好奇，好奇你做了什么？却是让这黄金沙漠都黯淡了不少。”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只是罗源看着诺诚的眼神带着一种玩味，仿佛在说，你做的事，我都知道。 “这样吗？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罗源这种玩世不恭又带着点世外高人的逼格，让诺诚很是不爽，语气越发不善。 “让我猜猜看。” “你是不是在之前的毒/龙丘获得了什么好处？还是说你对三三劫难有什么自己的想法？”罗源也不生气，他根本没有必要生气，他十分清楚自己态度有多么的讨人嫌，就是他的师傅，有时候都恨不得抽上几巴掌。 有着足够的自知之明，这是强者的基础前提。 诺诚沉默着没说话，乱在一旁歪头看着罗源，眼中有些不悦。 这罗源显然是个聪明人，只是聪明得毫不掩饰。 偏偏在让人听着有点不舒服的同时，却又找不到让人怪罪的地方，也是一种本事。 不过以他混元化归道大师兄的身份，说话之间确实也无需掩饰，那懒洋洋近似调侃的语气，反倒让他没有那么太难以接近。 可这种言语的拿捏，针对的是混元化归道宗门弟子。 或许在宗门弟子听来，大师兄这样的语气，没有任何不对，甚至让人亲近。 但诺诚却不是什么宗门弟子，而乱则压根就不懂什么语气什么调侃，他最多也就能感应到，这人没什么恶意，但说的话却惹得诺诚有点不高兴。 诺诚不高兴，乱自然也会有点不爽，但这种情绪，与正常人类相去甚远，最多有点类似护崽子的情绪。 乱压根就不知道，诺诚之所以不高兴，却还是因为刚刚罗源叫的那一声美人。 第一印象着实不怎么样。 要不是诺诚察觉到对面这人似乎实力很强，早就一巴掌过去了，哪还有这么多废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罗源嬉笑了一声，又道。 “既然你要进入的是沙漠遗迹，那么这样说来落英谷是必进无疑。” “不过这落英谷可不是这么好进的，落英瘴气可是麻烦得很。” “无形无质，哪怕你是先天，也得中招。” “我这里有避瘴丹，绝对有效，而且价格公道。” 诺诚看向罗源的眼神依旧很冷，第一次的坏印象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消除，但他终究是一名星士，自控力远远才超出常人，所谓的第一印象根本无法遮掩他的心灵。 “说出你真实的意思，你是要交易？还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诺诚顿了顿，轻声说道。 罗源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一对二，我没那么傻。” “我只是想知道，你对三三劫难有什么想法。” “如果你告诉我真话，那么这瓶避瘴丹我可以送给你。” “先别说拒绝的话，那落英瘴气虽然对你作用不大，但依旧会造成头痛眼晕之类的小症状，再说里面的那些怪物可不是那么那么好对付的。” 诺诚深深的看了罗源一眼，对罗源的印象就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之间，彻底的扭转了。 正因为诺诚是星士，他才可以无视所谓的第一印象带来的影响。 但也正是这样的第一印象，才使得诺诚与罗源搭上话。 他是故意的！ 或是说，这是试探。 前前后后捋顺一遍，诺诚眼神微缩，这已经不是聪明的范畴了，这需要人生的积淀！ 才可以无视自己，说出那么轻浮的话。 但眼前的年轻人，最多也就比自己大上几岁。 入道之争可是有着严格的年龄限制，那就是三十以下才可进入！ 二十出头，三十都不到的年轻人，如何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换成诺诚自己，也做不到。 哪怕他有着梦中几十年的经历，他比旁人成熟许多，但要能做到罗源这一步，他依旧得承认自己做不到。 这种隐晦的试探，或许诺诚真的有四五十岁，他才会这么做。 无关年龄，只是心境。 诺诚的心，还没有那么超然物外，能利用起自己也能毫不手软。 这人的真实性格又是什么样的？倒是有趣。 冷冷的目光看向罗源，他不由心中一冷，这感觉仿佛彻底被看穿了似的。 罗源神色一变，嬉皮笑脸被他收敛了起来，人也正经了许多。 眼前的天人，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眨眼的功夫，就看穿了自己的假身？ 即便十二分的惊讶，罗源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诺诚。 乱看了看诺诚，又看了看对面那人，依旧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哪怕他在记忆中有着海量的资料，但资料与现实终究是有差距的。 这就好像没谁能单凭看电视就能看穿人性，差不多是一回事。 对于乱来说，那些脑海中的资料仅仅相当于视频以及文字资料，而非亲身经历。 他不懂，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