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请你离开叶小姐。” “叶小姐很快就要离开了。” “当然我相信她也是不高兴的。” “可是，这是叶先生和叶太太的决定。” “我也算看着叶小姐长大的，希望你不要让叶小姐更加为难。” “如果你真的是喜欢叶小姐的话。” 有人对他这么说。 那是谁呢？ 是陌生的人，走进他的家门后，文质彬彬的这么说。 原来是露露家的人啊。 露露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的交往了。 这种可能他设想过无数次。 也自欺欺人过无数次。 他总想着，来晚一些，来晚一些。 可实际上要比他的想象还要早得很多。 很正常的不是吗？ 没有父母会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是良配的。 那么脏脏的，早早就掉入了泥沼中的自己。 合该被人唾弃，合该不配拥有幸福。 如果……在他已经“死去”的时候这么说的话。 他也许真的会乖乖的听话，去做一个冷冰冰的尸体。 然后就任由他腐烂，身体上是爬满了蟑螂还是被老鼠嗜咬。 他只会觉得无所谓。 但是，是谁叫露露偏偏的出现在他的眼睛里呢。 就算是被挖去了眼珠，掏去了心肺，他的血液也宁愿为她流淌。 因为感觉到了，从出生至今，他居然还能感到那颗腐朽的心脏居然还是有那么些温度的，它恢复生机，灼热的血流过了血管，让它剧烈地跳动着。 对顾西而言，叶白露就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她代表着他全部的存在。 她比他的生命重要万倍。 所以现在呢，顾西不想听也不愿意听这样的话。 离开？怎么可能。 他和露露约定好的了。 永远永远不分开。 就是为了听露露的话，他也不会松开一根手指头。 顾西沉默着，眼睛里没有半分光彩。 犹如一个死人。 那人很快就离开了，也许将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认，又也许是完全不想看他这张阴沉沉的脸。 下午没了阳光，冷风裹挟着雪飘进了屋子里。 如果碰到了脸颊，颈窝，那会是刺骨的寒冷。 顾西把门关上了。 然后对着打开来的地窖露出了笑来。 他的双眸灰暗，显得死气沉沉。 可带着笑容的脸又是那么诡异。 似乎是带着僵硬不变的面具。 地窖敞开着，昏暗的房子里就像是一张巨兽的口。 应该死在那里的人不存在。 屋子变得莫名的整洁，那些警察看不出来难道他就不会发现吗？ 没有来得及清理的地板缝隙间的血液，那致人死地的一枚钉子，石灰墙上不小心挂蹭到的痕迹还有他塞在床底，未曾烧成灰烬的带血衣服。 他留下的痕迹太多太多。 然而现在，全部不存在了。 会是谁？ 他一定跟踪了自己，他知道自己杀人，藏尸在地窖。 他熟悉他的家，他甚至是熟悉他自己的。 毛骨悚然下是深深的惶恐。 这么个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想要伤害他……还是，目标是露露？ 顾西陷入了妄想中，他最后一丝绷紧的理智彻底崩塌。 “露露，露露……” 他的手指在不自然的颤抖。 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到底是谁！ 不能原谅！无法原谅！ “不行，不行，顾西，你……没时间了。” 他蹲下身，摸着地窖开锁的地方。 铁锈沾满了他的手掌。 “不能浪费时间，不能去思考多余的事。” “露露才是重要的，我应该现在就去见露露！” “以后，等以后再抓住那个装神弄鬼的人。” “总会露出他的马脚的，我会好好款待他，他这么喜欢这个地窖那么就关上一辈子好了。” “现在，把露露带出来，不能让她被其他的人带走。” 顾西看了眼尚还是明亮的天色。 “露露，会喜欢见到我的……” “第一次去露露的家，不能失礼呢。” 他扩大了自己的笑意，嘴角几乎扩大到了耳根，如同一个饰演着默剧的木偶。 傍晚了，温阮浅浅的睡了一下午。 当床头可爱的有着兔子形状的闹钟响起来后，她睁开眼，轻轻打了个哈切。 看着似乎还飘着雪的窗外，温阮伸了伸懒腰。 套了件保暖的外套，她爬下了床，仔仔细细的看着**的窗。 “不是雪啊，原来下雨了。” 冬天里下起大雨来可不是常见的。 至少温阮没见过，她打开窗，伸出手去接了些雨水。 “好大啊，真不想出门。” 虽然她也不是很情愿待在这里。 但是有暖气啊！ 裹着被子的话非常舒服呢！ 温阮缩回了手，随即打了个哆嗦。 温阮觉得自己穿着棉拖的脚都有些冷了。 “讨厌的天气！”她哼了哼声。 “顾西难道不会看天嘛？如果让我感冒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顾西已经在玩家的窗台楼下了。】 “看不清啊。”她努力的睁大了眼。 “不是自己的身体真的不好用。” “要是从前又怎么会看不到。” 温阮向系统抱怨道：“你难道没看见我拖个尸体都要喘一喘。” “本来想把顾西他爹找个地方好好埋了的。” “可我发现体力不够了，根本走不了这么远的路。” “也就把他只有装进麻袋里扔到他家后面的河里了。” 温阮对此表示不高兴。 虽然在麻袋里装了不少砖块，但河里的尸体总有哪天浮上来也说不定。 这有太多未知的可能了。 换做在现实世界的话，也得好好准备一番后她才会这么做。 “最多半个月，那个麻袋也质量不好，半个月里肯定会被发现的。” 系统1020表示无言。 它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温阮。 【可按照玩家的计划，玩家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所以就不需要在意这么多了不是吗？ 温阮道：“啊呀我知道的，系统你能不能绅士一下呢。” 她托着腮，眨了眨眼睛。 “女孩子在不开心的时候要让她多说说话。” “而你呢听着就行，能记在心里当然是最好的。” 【系统1020只是智能生命，无法理解玩家的话。】 “没关系啊，时间很长，我会好好教你的。” 她笑眯眯的样子，只是忽然间就听到了哐当一声的声响，让她稍微抬了下眉毛。 这种声音在静谧的深夜里尤其显得刺耳。 “哦？还是挺早的的。” “好了，那要工作了。” 温阮随意的把披散的长发扎了扎。 白色睡裙的外面穿着毛茸茸的大衣，白皙小巧的脚上也只拖着棉拖。 拉开卧房的门，确定叶太太正沉沉睡了过去。 她悄悄的走下楼梯。 扶着扶手，只见房子的大门微微敞开。 死寂般的安静。 仿佛整个空间没有一个活人。 风吹着，静悄悄。 “是谁啊？” 一个乌黑的影子投向了她。 “爸爸吗。”女孩子试探的开口道。 影子渐渐走近。 他湿漉漉的长发贴着前额，罩身上的黑色雨衣也湿哒哒的淌着雨水。 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露露，我来接你了。” “高兴吗？” 他歪过头，微笑的眼睛里是能将人溺毕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