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十一，有病我治！（二）
温暖还是和之前一样守着十一，顺带观察他的病情，时不时给他把把脉，上上药，吃吃豆腐，睡睡觉。 十一不善言辞，愣木头一个，温暖只得率先挑起话头。 “你是谁？你为何会出现在崖底？”温暖问道。 “……”十一愣了愣，“我……是杀手阁的一名杀手。” 温暖静静听着，当他说到自己是杀手时，声音虽然虚弱可还是透着一股作为杀手的冷意。 “嗯，然后呢？”温暖云淡风轻的表示接受。 “杀手阁被灭，我被人追杀，坠崖。”十一简洁地叙述了这么一件影响了他一生的大事。 “……”才说两句，温暖感觉就要聊不下去了。 “怪不得你体内还有一种烈性□□，想必是你说的那个杀手阁用来牵制你的？”温暖又问。 “是。”十一点头。 屋中又安静下来，两人之间再无话可说。 这个死木头！ 等到晚上的时候，十一这才发现原来温暖一直睡在这屋中，与他同室，他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也是知道男女大防的，吞吞吐吐提出来后却被温暖轻飘飘一句“观察病情”给打回去了。 十一二十几年的单身日子终于是在这清醒的三天中被完全打破了。 好不容易熬过这三天，他于第四日清晨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动作了。 他缓缓撑起身子，因为长时间的没有运动以及身上的内伤外伤，他每动一下都是切身的痛苦，但是十一早已经习惯了，多年的杀手生涯告诉他痛苦是可以忍耐的。 他终于坐起来了，一双星目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房间，木桌木椅，一个小书柜，里面摆放着不少看起来很是古旧的书籍，还有一个柜子，想来应该是衣柜，屋中一个带有镜子的简洁的梳妆台吸引了十一的注意，他脸红了红，猜测着这里不会就是那位温暖姑娘的房间？难道他现在睡的就是温暖姑娘的床吗？难怪这床有奇异好闻的清香，原来是…… 十一想着，越想脸越红，心脏更是不可抑制的跳动，要是温暖此刻看得见一定会为这个冷酷杀手露出小媳妇似的娇羞表情而震惊的。 “你起来了？”温暖打开门走进来，笑问道。 十一一愣，看向来人，因为自己刚才那般想法，脸更加红了。 “嗯。”他应道。 温暖逆着光走进来，十一这个时候不由自主的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一身飘逸的白衣，一半的头发简单用木簪固定好，身后的长发及腰，乌黑顺滑，与她的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很是和谐。 她唇角含笑，温柔淡然，温和的气质浑然天成，令人不由心生好感，肌肤莹白如玉，她虽美，却美得不那么惊心动魄，倒是越看越好看的那一种。 只可惜那一双美目……十一不禁再次感叹。 “你脉搏跳动很快。”温暖在他发愣之际走近来，习惯性的把起脉来。 十一一惊，因为女子的接近，她身上的药香与清香和这几日萦绕在他身边的味道如出一辙，他一时紧张，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更快了。”温暖转头问道，“你很紧张？” 似陈述似疑问，十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低声“嗯”了一声。 温暖随即笑道，温声安抚他：“你不必紧张，我是医者，只会救人不会害人的。” “来，换上，你的衣物被树枝划破了，换上这个。”温暖将一身黑色的衣物递给他。 十一接过，衣服的颜色正和他心意，黑，总是能在黑夜当中如鬼魅般完美的隐藏身形，是杀手的伪装。 温暖起身走出屋子，留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十一换上衣服，衣服很合身，看来温暖是早已丈量过了，又想起这几日她给他上药的经过，他脸又红了。 换上衣服，他走出屋子，温暖背对着他站在一片药田之中。 她侧脸如画，微闭着双眼，睫毛弯起美好的弧度，她享受着清风微抚的凉爽，墨发微动，随风飘扬，竟显现出飘飘欲仙的感觉。 温暖等了不久，但是这样的造型维持了很久，为了给十一惊艳的效果，她可谓是煞费苦心。 听见他的渐渐放低的呼吸声，温暖睁开眼，转身面对他：“好了？” 十一习惯性的点头，突然想起眼前的女子什么也看不见，连忙回答她：“嗯。” 温暖笑。 十一这才发现屋子外的院子周围全是大片的药田，浓郁的药香铺面而来，小院子里晒着许多药草抑或是许多不知名的药材。 天边白云朵朵，一望无际。 “这里是？”十一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里是神医谷。”温暖循声向他走来。 “神医谷？！”男子惊诧有余的声音响起。 “江湖中传说的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妙手回春的神医之所？”十一都不由感到奇异，没想到他坠崖还能有此奇遇。 “嗯，好像是……”温暖笑着说，“不过那位妙手回春的神医不是我，而是家父，他早在十年前便因病而亡，医者不自医，医术再高明又能怎样呢……” 女子有些低落的声音落入十一耳中，在他平静无波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他动动唇，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女子突然开口：“走，你体内还有烈性□□，我先前也只是暂时将其压制住，现在你醒了，我帮你祛除毒素。” 十一观她面色如常便跟着走了。 “脱……脱光？！”十一结巴道，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 “嗯，你不脱怎么让药浸入肌肤，由外入内被你吸收然后将你体内的毒素排出呢？”温暖面不改色解释道，往一个大大的浴桶之中添加着各种药材。 十一吞吞口水，别扭看着温暖：“姑娘，你不回避吗？” 温暖笑着摇摇头，她怎么能回避呢～ “……” 十一无奈，只得转过身去开始脱衣，露出自己健壮的身材，虽然他知道身后的人看不见，但是心中的紧张感愈加增加。 “好了……”十一进到浴桶里。 温暖素手抬起，摸索着放在了他的肩上，将他轻轻向下压了压，十一会意，身子向下沉去，直至药汁漫过他的肩膀。 半个时辰之后，不知是不是药起了作用，十一只感觉内里气息翻滚不休，他紧握住拳头咬紧牙关，青筋毕露与其抗争着。 气血翻涌的难受感觉最终让他还是禁不住闷哼一声。 温暖听见后，马上说道：“吐出来。” 十一只感觉有一股血气从内里向上翻涌，随后到了喉间，他听得温暖的话，一口泛黑的血被他吐了出来，他感觉到身体一阵轻松。 “好了，今天就这样了，余毒未清，你还得再泡两日才可。”温暖淡淡道，“后院有柴火还有一条小河，你可以去那里打水清洁身子。” 说罢，温暖便退出了屋子，独留他一人。 十一任劳任怨的将他泡过的浴桶清理了，在后院就着凉凉的河水清洁了一下自己满是伤痕的身子，突然他一低头，一个有着狰狞面目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十一一惊，一拳打下去，溅起一大片水花。 水波渐渐平静，那个狰狞的面目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十一有些不能接受。 这是……他？ 他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脸，手轻抚上去，入手一片粗糙坑洼，若是放在以前十一肯定是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可是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淡然温和的笑脸，有些失落的低下头看着自己已毁的容貌，心中一时生出了别样的酸涩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