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犹恐相逢是梦中
关重水只觉得他和楚谡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光圈之中，他和楚谡的手牢牢握着，却在进入那光圈之后，发现手中温热的触感顿时消失。 关重水不安极了，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想要睁开，却发现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浑身上下都很累，最后沉沉入睡。 关重水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感觉浑身上下一阵一阵的疼。他低下头，发现自己身穿一身红衣，手里拽着一截黑色的袖子。 那袖口的裂痕干净利落，像是被人用利器斩断的。 这是哪里？ 关重水发现自己现在是抱着双腿蹲在墙边的动作，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见地上一片狼藉，甚至连踏脚的地方都没有，满是破碎的瓷器、水果、瓜子、红纸、红烛这些杂物。 整个房间都是红色调的，这里应该是成亲用的婚房。但是很明显，不知道被谁破坏过了。 “大人，老奴进来了。”一个嬷嬷手里捧着一床被子，边走边说，“那些丫头子拿错被子了，应当是……” 她的声音在看到房间之中的场景的时候戛然而止。 嬷嬷愣了一下，赶紧将被子放在一边，“大人，您没伤着？！” 关重水摇了摇头。 “那……”嬷嬷似乎知道什么事情，“大人，您随我来。” 嬷嬷将地上的杂物拨到一边，留出一条空路让关重水走了出去，这才关上门，走在关重水前面领着路。 这是一件很大的宅子，嬷嬷绕了一圈，最后来到一间和刚才那个房间一模一样的婚房，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这一间房子是完好无损的。 “幸好太后提前准备了……”嬷嬷对关重水说，“席大人，新娘子马上就到了，您再等等。” “新娘？”关重水终于开口问道。 “哎，可不就是婉宁公主吗？” 婉宁公主？不是自缢死了吗？ 关重水觉得头晕，就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下。 那嬷嬷候在一边，看见关重水这幅样子，立刻说道，“大人，公主走的时候太后拉着她说了会儿话，可能耽误了一些时间。要是您不想等，不如先去和宾客们喝酒聊天去？” “不去。”关重水开口，然后他站起身来，刚好看到旁边桌子上被红绸装饰着的镜子。 镜子里面的人是他自己啊。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一声，“新娘子到——” 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习俗，新娘子直接走进了门内，然后其他的下人纷纷退下，什么都没有做，而是把一切空间都留给了关重水和这位……婉宁公主。 婉宁公主双手紧张地交握，在等不到任何回应的时候，终于开口问道，“……夫君？” 关重水低头打量着婉宁公主，突然转身推开了房门。 婉宁公主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立刻掀起了自己的盖头，向关重水看去。 门外站着两个丫环，还有刚才那个嬷嬷，她们垂头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别在这站着。”关重水闭上了门。 他这是跟楚谡养成的习惯，不喜欢别人伺候。 那些下人还以为关重水是在害羞，于是一个个都走了。 “席云……”婉宁公主干脆自己将盖头扔在一边，“以后你我二人平等，你不必再叫我公主了，叫我婉宁便是。” 关重水：“你是谁？” 婉宁一愣，“夫君这是在……说笑？”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新婚之夜是要洞房的，她很快就再次紧张了起来。 关重水没有管她，自顾自的在这房间里转悠，发现了墙上的一张字，字形和楚谡的很像，但是上面的印章却刻着“席云”二字。 关重水转了一会儿，累了，于是停下脚步。 坐在床上的婉宁又往这边看了一眼。 关重水却是坐在了椅子上。 然后，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婉宁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也不可能出言催促关重水，最后自己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而关重水则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门外就有人轻轻地敲着门。 关重水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头疼，再加上浅眠，很轻易的就被这声音吵醒了。 门外的人说道，“大人，公主，你们可曾起来？今日可是要去拜见皇上和太后的，您们快些起来罢。” 关重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低头闻了闻，楚谡平常给关重水是每天换两套的衣服的，因此关重水此时就觉得这衣服应该脏了，从衣柜里自己找了套衣服换上。 婉宁这个时候也醒来了，在意识到昨天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默默地红了眼眶。 门外的人还在轻声敲着门。 婉宁听到之后，立刻起身，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关重水，有些尴尬。 关重水推开房门直接出去了。 下人一见，立刻去伺候婉宁更衣。很快，两人就都收拾好了。 “车已经备好了”，嬷嬷说道。 关重水看着眼前的车。 这匹马比以前他所见过的任何马都要健壮，更重要的是，这匹马还长了一对翅膀…… 关重水抬头，天上是数不清的黑影，甚至还能听到有些人传来的叫喊声。 ——御剑术。 关重水知道，他这是来到了一个修／真／世／界。 可是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而且……楚谡呢？ 关重水回过神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坐进了马车里面，身边是一脸难过的婉宁。 两个人一路无言，就这么来到了皇宫。 皇宫是一座建筑在空中的巨大宫殿，这附近没有人敢用御剑术飞到皇家之上，因此这里十分安静，也十分庄严。 就连婉宁也收了哭哭啼啼的表情，满脸正色。 会飞的马车停在了宫殿的某处，这里停满了装饰华美的马车。 前面很快就有一个宫女来领路，“大人，公主，请这边来。” 关重水和婉宁被领到一个大殿上，然后关重水抬头，看见了……楚谡。 楚谡深色晦暗，对着关重水轻微地眯起双眼。 这不是楚谡，关重水想。 楚谡身边坐着一个端庄的女子，应当是太后。她笑眯眯地说，“这成了亲呐，就是不一样，气色都好了许多。皇儿，你说是不是？” “……是啊，母后。”皇上的声音似乎是肯定，又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关重水觉得这皇上的目光实在太刺人了，于是扭过头不看皇上。 “席云今日怎么不说话”太后问道。 关重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时候倒是皇上替他解了围，“孤看阿云这是心情不好罢。” 成了亲之后还心情不好？太后闷不做声地喝了一口茶。 关重水一直闭着嘴，看起来又没礼貌还沉闷，太后就挥了挥手，让关重水和婉宁回去了。 皇上这个时候却站起身来，说，“儿臣去送送他们。” “可别不回来了。”太后说。 婉宁一向很害怕自己的哥哥，这时候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突然她感觉一阵晕眩，失去意识之后，被人放上了马车。 皇上对车夫说，“走罢。” “是、是。” 等到马车远了之后，皇上这才低头看向和婉宁一样昏迷，此时正在躺自己怀里的席云。 他面色复杂，将席云带回了自己宫殿。 关重水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是在另一个地方。 这地方和楚谡的宫殿很像，连东西的摆放几乎都一模一样，而且周围也没有伺候的人，只有一个皇上。 关重水垂下了眼眸。 “席云，孤还是放不下。”皇上在一边开口，“你昨夜和婉宁……” 不知道为什么，关重水觉得自己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就轻声开口，“昨天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皇上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表情也没有之前那么阴郁。他走到床上的关重水旁边，从上向下俯视关重水，然后在关重水感觉到压迫的时候蹲了下来——仰视关重水。 这个动作，和楚谡也很像…… “孤的衣袖还给孤，那日是孤一时冲动了。” 衣袖…… 关重水立刻就想到了昨天手里拿着的黑色衣袖，而且他也把那带在了身上。于是关重水乖乖地把衣袖交给皇上。 “乖，叫孤。” 关重水没有动嘴，他要叫什么？ “叫庭天……”皇上又说道。 “庭天？”关重水的语气带着一丝疑问。 “对……阿云，孤是你一人的赵庭天。” 看来这个称呼是他们两人之间特有的。 赵庭天将关重水推倒在床上，“既然你昨夜没有洞房，孤补偿你，今日和孤洞房罢。” 关重水有些挣扎，他看着赵庭天，嘴里却叫了一声，“楚谡……”他的声音是带着哭腔那种，听起来十分惹人疼爱。 赵庭天的动作一停，整个人仿佛定格在了那里。半秒钟之后，关重水听到了让他心安的声音，“嗯，是孤。” 关重水疲惫地出了一口气。 身为皇上，宫中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这床也是柔软舒适，关重水之前那么爱睡觉除了因为累更是因为床。而此刻，躺在这样舒服的床上，再加上昨日根本没有睡好，最多是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躺在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怀抱中，关重水很快就沉入梦乡。 楚谡先给关重水盖好被子，然后又嫌两人的动作不够亲密似的，让关重水半趴在了自己身上，伸手在关重水的后背轻轻摩挲。 楚谡努力接受着这个身体的记忆。 原来席云和赵庭天之前也是恋人，只是因为太后强硬地给席云指婚，才让两人分开，但是赵庭天怎么也放不下席云，只能将席云抓来，本打算着如果席云不肯屈服的话，就把他关在皇宫里。 赵庭天……这不就是关重水之前叫了好几次的那个名字吗？ 楚谡想了想，如果关重水要成亲的话，他会不会也像赵庭天这样做？一想到关重水穿着红色的喜服，却是为了别的女人，楚谡就觉得自己恨不得毁天灭地。 楚谡一向不信鬼神，但现在他却觉得他有些相信前生今世了。 关重水真的很累，而且在这个陌生世界心中也十分不安，却都被在楚谡怀中的这一觉给安抚了。 楚谡和关重水一起躺了会儿，脑海中把自己的回忆和赵庭天的回忆都再过了一遍，并且觉得，他和赵庭天一定有关系，而关重水和席云也一定有关系。 不然他和关重水分明是在祭天，怎么突然之间就来到了这种地方，还是这种身份？ 楚谡含着关重水圆润的耳垂，然后忍不住向下，在关重水身上吮出一个又一个红印。发现自己克制不住之后，这才松开了关重水，下床去找一些奏折。 如果赵庭天的记忆属实，那么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了太后和婉宁公主。 关重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有一阵的迷茫，但是很快就清醒了，楚谡没有在身边，应该是去上早朝了。关重水甚至觉得，除了换了一个地方，他和楚谡都没什么改变。 但是，这种想法很快就改变了。 太后带着人，虽然说是有事商量，要等皇帝上完早朝，但实际上却是带了一批人闯入楚谡的寝宫。 门口的侍卫拦住太后说，“陛下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连我这个母后也不成？”太后问道。 这侍卫古板忠心，回答说，“不成。” 太后：“……什么时候，这儿轮得到你说话！” 太后带来的人手虽然多，但是楚谡派出来的这两个侍卫是分神等级的侍卫，实力颇高，一时之间竟牢牢地将太后挡在门外。 楚谡刚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太后转身对着楚谡一笑，“庭天啊，你这侍卫冲撞了我几句，不如母后来帮你调／教调／教？” “不必”，楚谡语气颇冷。太后会出现在他的寝宫门口，不用想都知道这女人打的什么算盘，于是他说，“母后做那么多事，莫要累坏身体。” 太后面色一僵，又说，“婉宁今日给我传信，说怎么不见驸马了？皇儿你可知……驸马哪儿去了？” “驸马？孤怎不知婉宁何时成的亲？” “皇儿的记性可真不好，前儿的事，今天就给忘了！” “孤记性是不好。” 太后被堵得无话可说，摆驾回了宫。 关重水本来还注意的着外面的动静，但是在看到楚谡书房上挂着的字画时，彻底地忘记了一切琐事。 不论是画还是字，都是他喜欢的，但是上面的印章却都是“席云”。 关重水看见楚谡走了过来，楚谡也看见了这些字画，对他说，“孤一直还以为你喜欢的是孤的字？没想到你是喜欢自己的。” 关重水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度过了亲密的一下午，晚上的时候，关重水听到窗户外面有什么动静，于是打开窗户，看到了一只雪白的小猫。 那猫咪很小，不过巴掌大，眼神懵懵懂懂。关重水一见到就喜欢上了，抱着这只小猫不肯撒手，还给它喂吃的，甚至连睡觉的时候还要往床上带。 楚谡看着这只猫，对关重水说，“别往床上放。还得给它洗个澡，这也不知道脏不脏……” 话音刚落，那猫咪就瞪了楚谡一眼，很有灵性。 有了这只猫，关重水的生活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沉闷，楚谡上朝的时候，他就在房间里面逗猫。 有一天，他刚给小猫倒好了牛奶，却发现小猫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扑过去，而是用爪子挠着地面上的毯子。楚谡在宫殿里面全部铺上了精美的地毯，因为关重水越来越懒，整天不出门，后来连鞋都懒得穿。 小猫像是很烦躁的样子，关重水想要抱抱它，却被一爪子拍开。 楚谡刚好看见了这一幕，沉着脸就要把小猫扔出去，奈何关重水扯着他袖子不让他扔。 小猫落在了地上，然后变成了一个人。 这是……楚微。 楚微懊恼地揉了揉头，“重水啊，本来没想让你看到这个的……咳。” “这是怎么回事？”楚谡问道。 “这是你们的前世啊，嗯，应该可以这么说。你们两人一个是赵庭天，一个是席云，只是在前世赵庭天把席云囚禁了起来，让席云得了抑郁症最后自杀而死，我当时还分不清抑郁症和自闭症来着……然后赵庭天一怒之下，封印了这个世界所有的能量，只为了换来和席云的相遇。说起来你还真够狠的”，楚微对着楚谡说，“整个世界的能量都要被你吸收了，你真是差点毁了世界。” “可以回去吗？”关重水问。 在这个世界里，他总是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 “再等等，时间线对上了之后就行了。不过重水，你们这是……” 楚谡握紧了关重水的手。 楚微点头，做了一个“明白”的表情，“我们应该还可以再见一面。” 楚微走了之后，楚谡的表情突然有些难看。关重水这些日子对那只猫百般照顾，他一直都用“那只是只猫”的借口来安慰自己，现在，事实证明了那不只是只猫。 关重水正在思考自己的任务，就突然发现自己被凌空抱起。他看着楚谡坚硬的下巴，心想楚谡的目的地应该是眼前那张床上。 楚微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床上的帘幕果然被放了下来。 赵庭天这小气的男人……楚微心想，当初就要和一只猫吃醋，现在果然还是这样！ 楚微当初遇到了一些事情，迫不得己化身成一只猫，还好席云救了他……而他在见到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之后，可怜席云，就把他做成了系统。但是在发现赵庭天将那个原本修□□的能量抽空之后，又只能派林琳将关重水推到这个世界，免得这个世界因为能量丧失而崩溃。 三个月之后，楚谡将太后手中的权利夺走，帮关重水写了一封休书寄给婉宁。婉宁悲痛欲绝，但她也知道，本来成亲这件事就是她和太后一手策划好的，赵庭天和席云都不知情，这是她的错。 而就在这第三个月零一天的时候，楚谡刚睁开眼，就抱紧了怀中的关重水。 他每天早上起床都要确认关重水是否在自己怀中。 然后，楚谡就看见两个人四周的宫殿开始扭曲，一切就仿佛一个梦，终于要醒了。 楚谡抱住关重水的手更用力了。 关重水感觉脑海里有许多对话许多场景，最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实体，和身边的其他系统。 楚微坐在他的王座上，俯视着这些他亲手创造的孩子们。 “关重水”，楚微的声音带着一丝暖意，“你愿意变成人类吗？” “人类？！” “天呐！我们不是系统吗？” “楚大人对关重水也太好了！” 身边的系统议论纷纷，关重水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一样——他说，“好的。” 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系统自带的属性面板、娱乐系统什么的全部消失，但是却留下来了一个抽奖系统，那个最坑爹的玩意。 楚微对他轻轻眨了眨眼。 关重水也同样扯出一个轻笑，然后他发现，自己竟然笑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中充满了阳光。 楚微看着关重水略带惊讶的表情，心想：看来这自闭症真的是跟前世有关，前世的心结一解开，可不就好了么。 关重水在系统之间找到了安隅和柠檬，他们两个人都红着眼圈。 “谢谢你们”，关重水的笑容还不太熟练，但是看着却十分生动。 关重水的左手和安隅的手贴在了一起，右手和柠檬的手贴在了一起，然后借着双手的接触，他把自己所有的能量都给了这两个他生命中的好朋友。 感谢你们，陪我度过了那漫长的黑暗的时光。 关重水踏入了面前的水镜，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但是他并不害怕。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有等待着他的楚谡啊。 也是他的 ——赵庭天。 关重水消失之后，坐在王位上的楚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然后开口说，“还有哪个系统爱上人类也想要像关重水一样变成人类的？安隅？” 安隅一笑，向着楚微跑了过来。 楚微看着安隅和他身后排队着的人，低声嘟囔，“我可不想当王母娘娘。” 关重水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眼前有些着急的楚谡。 楚谡在关重水醒过来之后，一把抱住他，然后看着关重水的眼睛，“孤还以为……” 关重水甜蜜一笑，看得楚谡都有些心跳。 关重水将楚谡的玉佩扯出来，楚谡看着关重水的动作，任他拉出玉佩。 那玉佩渐渐的消失了…… 几年之后，曙国皇帝带着国师退隐，楚秋登帝。 这几年内，这个世界中有许多人发现了天地之间的灵气，人们的寿命延长了，其中许多会武功的人则悟到了御剑之术之类的仙术，武林门派也逐渐演变成了修仙名门，这个世界也在朝着原本的修仙世界的方向发展。 再几年，萧翊也扔下了左丞相的位子，游山玩水去了，萧灭天则一直跟在萧翊身后，至于他们俩有没有和好？ 萧翊自己也不知道。 他扫了一眼身后的男人，语气不耐烦，嘴角却勾出一抹不自觉的笑，“你怎么还跟着我？” 楚谡御着剑，关重水抱着他的腰，乖巧地贴在他身后。 楚谡故意做了几个危险的动作，滑行、绕圈，关重水的手抱的更紧了，他轻声哀求道，“慢点……” 关重水有轻微的恐高症，楚谡看到关重水这样子，也不闹了，他一转身，将关重水揽在自己身前，一手捂住关重水的双手，一手放在关重水的腰上。 整一柄巨剑转了个弯，依旧朝着他们预定的方向前去。 萧谷的山洞岭南的竹，阳山的白雪京城的湖，大漠的残月青州城的荷，所有的一切飞快地从关重水的脑海中飞驰而过。 楚谡曾经在衣袖的遮挡下拉着关重水的手，楚谡曾经手把手地教关重水穿衣服，楚谡曾经带着关重水骑马，楚谡曾经将关重水护在身后。 楚谡对关重水说，“孤心悦你”，楚谡疼爱关重水到几乎舍不得对他动气。 楚谡的双手揉过关重水的头发，楚谡的怀抱永远对关重水敞开，楚谡会用他最温柔的声音问关重水“怎么了。” 楚谡曾经得到过关重水，楚谡曾经失去过关重水。 楚谡和关重水在一起了，楚谡也和关重水有过分离。 关重水伸手将自己眼睛上的手放到了唇边，轻吻一下。 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天上那柄巨剑歪了一下，然后很快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楚谡的耳根有些红。 重水…… 孤的自闭症系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