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疼痛，生不如死
“护法。”周身被墨色包裹的男子单膝跪下，声音却平静的有些诡异，就像是没有自主意识的人.偶。 而笑眯眯的站在他的身前的青年也并没有在意，俊美的面容没有一丝戾气，“虹来找公子寻些乐子。” 似乎已经习惯了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左护法，男子并未有过多惊讶，只是低头回答道，“依少主之令，沈伊并不在此处。” 听到他的回答，虹也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容更为灿烂。 就像无意间提起一般，虹笑道，“你是新补上来的影卫。”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衣袖，“你可知为何会有空缺。” 男子将头低的更低，并未回话。 下个瞬间，刀刃的碰撞声惊醒了他。 抬头看去，穿着和自己同样的墨色衣袍的少年为自己挡下了剑刃。 虹舔了舔唇，并未收回匕首，反而快速的改变了角度，刺向少年的肩胛。 若是以往，想必少年的身上便要再度被鲜血染红。 然而少年却快速的躲过了锐利的匕首，带着身后救下的人向后跃去，和虹拉开了距离。 虹眯起眼睛，漫不经心的抛接着手中的匕首，看向少年的眼中是还未收回的兴奋与杀意。 “公子又变强了。”他歪了歪头，嘴角的弧度淬着残忍和恶意，“真是让虹心折。” 这个死变.态！ 你刚刚要杀的可是唯一会给本人带宵夜的呆萌小天使啊！ “为何杀他。”少年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看着虹的双眸被傍晚的霞光淬上了漂亮的光亮。 虹愉悦的欣赏着，用着最能激怒少年的语气开口，“他竟直呼公子的名字，自然该杀。” 直呼我名字的人多了！ 有种去把那个渣滓咔嚓了啊！ 少年并未对虹的回答有任何反应，只是目光中的情绪更为冷凝。 虹的目光在逃过一死的影卫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定在了少年身上。 “公子还未回答，为何会…” 虹的话被少年突然的动作打断。 少年忽然离开，几息间就没了踪影。 嗯，就像只逃跑的兔子。 虹眨了眨眼睛，笑容加大，愉悦的笑出了声。 影卫绝对不承认，自家左护法竟然会露出这种痴汉属性max的笑。 “你可知，公子这是何故。”一个闪身，虹便来到了影卫身侧，手中的匕首贴上了他的脸颊。 影卫垂下眼眸，半响，低声答道，“…魔功。” ……………………………………………………………… 这是一间封闭的石室，只有石室顶端留了一个小窗口。 明亮的月光从那里照射进来，却挥散不去石室中的黑暗。 隐约间，能听到石室中传来阵阵喘.息声，极尽压抑。 那是蜷缩在石室角落中的一个少年。 少年黑色的衣袍好似要溶于黑暗，他环抱着自己，尽力的缩成一团。尽管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却仍能感觉到他此刻正在压制着的，是怎样恐怖的疼痛。 魔功太过霸道，少年能感觉到自己此时的经脉在被一点一点的毁坏，重组，随后再度被四散的内力冲破… 如此反复，恍若凌.迟。 当虹来到石室中，看到的便是此种场景。 事实上，他不知一次的想象过，若是打碎公子那副高傲平静，将会是何种场景。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 因为，即使在此种狼狈的状况中，少年仍旧极尽克制，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虹缓步朝少年走去，嘴角带着不变的笑容。 少年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他的面色是一片惨白，双唇被他咬出了血，那片漂亮的赤色点缀在他的面颊上。他的眼神由于疼痛，已经有些涣散，然而当他看到了虹的面容，他的眼睛重新聚焦，随后猛地挥开了虹碰触自己的手。 少年没有说话，因为他一开口，溢出的便会是难堪的悲鸣。 虹在他身前坐了下来，欣赏着少年由于剧痛而颤抖的身体。 “公子竟修习魔功。” 一手支着下颌，他饶有兴趣的说着。 “定是痛极。” 那功法在武林中并不是什么秘密，然而依靠这功法有所成就的，却无一人。 归根结底，便是因为这功法太过违逆。 逆天而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多少人，都是被这不时发作的痛苦生生折磨死去。 这疼痛，会一次比一次剧烈。 直到，由于无法忍受，自绝性命。 虹伸出手，抚开少年被汗水黏在颊侧的发丝。 少年并没有反抗他的动作，不如说，少年已经无力再对他有什么抗拒的反应了。 此时的少年乖巧，顺从，脆弱。 但虹并不喜欢。 “唔…”少年终究还是闷哼出声，他抬起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不想让更为凄惨狼狈的声音溢出。 虹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明明，他应当是喜欢别人痛苦的模样的。 但看到少年此时的痛苦，他却并没有愉悦的感觉，相反，他有些烦闷。 还没等虹思考出结果，鲜血的味道猛然飘散在石室中。 那是少年，生生咬破了自己的手腕。 少年根本没有松口的意思，鲜血涌出，他吞咽着，来不及咽下的则滴落在了地面上，晕开了一片赤红。 在虹反应过来前，他便已经将少年的双臂攥在了手中。 “唔…啊…”少年溢出了几声痛呼，随后他好似恢复了些许理智一般，咬牙将剩下的悲鸣吞回腹中。 虹知道，即使打晕少年，他也会再度被痛醒，在这个魔功带来的剧痛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无力。 只能靠本人，生生捱过这痛苦。 虹不知道这是少年第几次承受这种疼痛了。 他早该想到的，近几个月少年突然增长的内力，需要付出何等惨烈的代价。 “公子若是不想撑下去，虹便杀了公子。” 虹听见自己如此说道。 也许是虹话语中的某些字眼，刺激到了少年，他空洞的眼神逐渐恢复了神采。 他的身体由于剧痛，仍旧在发着抖，脸色苍白的不似活人，嘴角周围血迹未干，看起来颇有些可怖。 少年的目光移向了虹，随后毫不犹豫的推开了他。 虹重新勾起了一抹笑。 公子总是能带给他惊喜，不是吗。 并未急着站起，反而悠然的盘坐在了地面上，虹看着少年用颤抖的手撕下衣角，缠在自己手腕的伤口上。 少年的动作很慢，可以看出他在拼命忍受着疼痛，那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忽然，他的动作一顿，猛然伸手捂住了嘴，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中溢出，触目惊心。 少年弓起背，纤弱的身体在发着抖。 随着鲜血的涌出，少年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疼痛，在一点一点的减弱，消失。 终是抵不过身体的虚弱，少年侧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虹看着此时狼狈脆弱的少年，伸出手去，用衣袖拭去他面容上的鲜血。 即使在昏迷中，少年仍微微蹙着眉。 衣衫被汗水和鲜血黏在身上，虹却并不在意。 抱起少年，感受着少年轻柔的呼吸，虹眯起眼睛，就像一只餍足的猫。 公子，还能撑多少次呢。 无碍。 若是到了那么一天，虹便杀掉公子。 在此之前… 莫不如，研究些能减轻疼痛的丹药好了。 并不是为了公子，不过是…虹心血来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