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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焦饶国、巫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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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王宫的路上, 刘子安再看那些热闹繁荣景象, 只觉得恍若梦幻一般,不像是真实的。    “这城里之人亦要拉屎撒尿,不知他们是如何解决积累的屎尿?”走着走着,刘子安忽然想到, 不免可惜方才忘了问妮子。    待回到王宫, 他已是饥肠辘辘,随便翻出些食物, 勉强果腹。此时想起**他们, 恐怕尚在宴席上与众人饮酒谈天,无暇再思及巫咸国之事,不免有些愁闷。    他忽然想喝点酒。    宝禾先生说他酒品差, 所以很少让他在外面喝酒, 他为了不惹先生不快, 也很少喝酒。    好在, 他本身也不是个酒鬼, 喝酒还是喝水对他而言没什么太大区别。    今天他忽然想喝酒,并不完全是因为喝了酒之后胆子比较大, 有很多平时不敢做,也做不出的事,喝了酒之后就可以做得出了,只因为他真的想喝。    一个并不是酒鬼的人忽然想到要喝酒, 通常都因为他想到了很多别的事。    刘子安就是这样。他想到了自己十六岁以前的少爷生活, 以及十六岁以后的旅者生涯。    十六岁是个转折点, 在那一年,他碰到了宝禾先生。    可现在,带给他转折的那个人又在哪儿呢?在巫咸国?    刘子安一面喝酒,一面叹气,喝一口酒,叹一口气,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叹气。    能喝这么多酒的人不多,这么喜欢叹气的人更少。    “我见过喝酒比你喝得还多的人。”**眼看自己带回来的酒都要被刘子安喝光了,笑道。    “我本身就不常喝酒。”刘子安嘟囔道。    “可是像你这样会叹气的人,我实在从来都没有见过。”**接着道。    刘子安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见得天生就喜欢叹气的。”    “你不是?”**有些诧异,在他记忆中,刘子安好像总是莫名其妙地在叹气,好像有无尽的烦恼一样。    “不是。”刘子安道。他记得自己一直都是个爱笑爱闹的,似乎从来不知道愁苦为何物一般,胆子也大得很,为此先生当初没少说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爱叹气了?是从他发誓再也不会给先生惹麻烦那一刻开始?还是更早以前?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巫咸国?”刘子安忽然问道。    **闻言长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刘子安笑问,    “我是在为你担心啊。”**道。    “可是我一点都不担心。”刘子安耸了耸肩,道。    “那只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巫咸国的那帮家伙有多大本事!”    “本事有多大?”    “大到这世上就没有他们想干却干不成的事。”    “那就让他们想都不敢想!”刘子安猛喝了一口酒,道。    **笑了,他就喜欢刘子安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偏偏宝禾先生在的时候,这家伙总装得像只小白兔一样。    “走。”**忽然道。    “上哪儿去?”刘子安闻言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去巫咸国啊。”**道,“你不是一直着急想去吗?”    “现在?”刘子安虽然一直嚷嚷着要离开,可**这说走就走的架势,倒让他有点犯懵。    “要不然呢?”**反问。    “不用跟女王她们打个招呼吗?”刘子安小声道。    “咱们要去哪儿还用得着跟别人打招呼?自然是想走就走。”**哈哈笑道。    就在这时,乙戌君提着行李走了过来。    “什么时候走?”他问道。    说完,他和**一起转头看向刘子安。    “现在!”刘子安拍了一下桌子,道。    就这样,他们在夜色的掩映下,安全出了城门,捡一条大道,向前方走去。    出了女子国,三人又走了多半日,料想对方不会再派人来追,方才止住了脚步。    然而这一停下来,刘子安他们只觉得又渴又累,再也走不动了。    “昨晚走得急,干粮倒是记得带了,可水却是一点都没带。”刘子安瘫坐在地上,叹道。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又累又渴,几乎快要昏过去了。    “谁也没想到这一路走来,山上连一点水的影子都没有。”**抹了一把汗,道,“无木无水的,算什么山!就是小土坡也不至于这般寒酸!”    乙戌君心知这两人是**凡胎,见他们抱怨无水,便主动请命要去找水。    二人欣然应允,不过还是嘱咐他要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乙戌君点头应下。    走了不知多久,乙戌君忽见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溪,波光粼粼,清澈见底。    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蹲下捧了口水喝。    那水甚是甜美,乙戌君心中一喜,正要用水壶装些水回去,忽见那小溪之中,冒出几个小人来,对着他横眉冷目。他们的身子虽不过三寸来长,却对乙戌君毫无畏惧。    “你这家伙是哪里来的妖怪,为何要侵犯我焦饶之国?”    乙戌君见这些小人说话,不觉吃了一惊,暗自忖道:“这些小家伙说附近有个焦饶之国,可这一路走来,明明连半个国家的影子却没看到......难不成是他们在扯谎?”    那些小人见乙戌君不说话,更疑他心中有鬼,不觉大怒道:“看你这般吞吞吐吐,必是奸细,兄弟们,且将他捉住,押去见国王!”    不过,虽然嘴上叫嚷得厉害,却无人出面来“抓”乙戌君。想来也是,他们这么小,乙戌君站在他们面前就好像巨人一般,要怎么抓?    乙戌君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我今天就站在这里,顶天立地,任你们来抓。不过你们多少人来,只要我动了分毫,就算我输,心甘情愿去见你们的国王。”    那些小人彼此互望了一眼,点点头,便有一人一猛子扎进水里,不见了踪影。    “想来是去叫帮手了。”乙戌君心道。    他看着眼前这几个严阵以待的小人,觉得十分有趣,于是问道:“尔等自称焦饶国,不知这国却在何方,怎的我从未听说过?”    “像你这种俗人,哪里知道我们这国,实在是连仙境都比不上哩!”一个小人得意道。    “哦,这倒要请教了。”乙戌君道。    “你急什么,到时候见了我们国王,自然就分晓了。”又一个小人说道。    乙戌君四处看了看,忽见水波大兴,无数小人踏水而至,又见小溪两岸,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如取食蚂蚁一般,看样子恐怕没有上万也得有个千八百。    见伙伴到来,这些留守的小人大为开心,连忙吆喝起来,手舞足蹈。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这帮小人就把乙戌君围住。他们有的带着绳索,有的手执长剑,有的紧握长枪,气势汹汹,誓要把乙戌君打败。    乙戌君信守诺言,一动不动,任那些小人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缠绳子的缠绳子,捆藤条的捆藤条,那那些不过针尖大小的见刺他,拿玩具样子的长枪戳他,他亦不动怒,只当这帮小家伙是在帮他挠痒痒。    就这样,乙戌君很快就被裹成了一个“大粽子”。    那些小人各个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过,见成功把乙戌君裹住,他们却十分高兴,竟不由自主地又唱又跳,好不快活。    乙戌君见他们一副兴奋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然而面上还是一脸冷漠。    “看到时候他们怎么把我运走。”他心道。    果然,热闹过后,待要把乙戌君拖到国都去时,这些小人又叫苦不迭起来,即使他们有成千上万人,在乙戌君刻意压沉身子的情况下,也很难搬动他分毫。    “搬不动?那就再去叫些人来。”乙戌君冷笑道。    小人们都吓坏了,三三两两地立在一旁讨论起来。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般沉?”    “我看他是石头做的,方才我怎么使劲,都刺不穿他的皮肤。”    “我看他是烙铁做的,刚才我不小心用手碰了他一下,居然被烫出了一溜火泡。”    他们正讨论的热闹,忽听一阵鹤唳,小人们惊叫着四散奔逃。    “鹤来了!鹤来了!”    乙戌君一看,是几只鹤从空中飞过。    “这些小家伙跑什么?”乙戌君正暗自奇怪,忽见那些鹤俯冲下来,转眼各叼住几个小人,复转九天去了。    乙戌君这才明了,原来这些鹤专门啄食这些小人,所以他们害怕至此。    乙戌君无心在此枯等,于是便施法化作与那些小人一般大小,跟在大队伍中,沿岸狂奔。    这些小人虽然步伐短小,跑得却是极快,乙戌君险些跟不上。    “这恐怕就是为逃命而练就的本领。”乙戌君心道。    跑了一会儿,那些小人的步子便渐渐慢了下来。乙戌君抬头一看,那小溪旁边,有一个黑黢黢的大洞,小人们都跑到那个洞里去了。    于是乎,乙戌君一不做二不休,也跟着跑了进去。    刚进这洞时,只觉入眼一片黑暗,只有些星星的火烛之光,把路程照亮。    继续往前走,只觉周围越来越亮,渐渐便如同白昼一般。    此时,乙戌君已到了一座城池,城门上挂着“焦饶国”三个大字。    这城池究竟有多大,乙戌君不清楚。但是以他现在的大小来看,这座城池是在壮观,比起以富丽堂皇著称的女子国来不遑多让。    进了城,只见一片热闹景象。三百六十行,行行有生意,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龙。    这车马虽然现在看来与平日所见相差无二,但若以原来的身材来看,这些小车、小马不过只有乙戌君手掌大小。    走着走着,乙戌君忽见不远处人头攒动,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个招贤榜,是要招一个聪明强壮,能对付鹤的人。倘若此人能永除鹤患,国王许诺,愿将王位拱手相让。    乙戌君看了两眼,走上前,一把撕下榜文。    那看管的小吏一见,慌忙把乙戌君的手抓住,道:“方才是你摘的榜?”    “是。”乙戌君点了点头。    “大喜!大喜!赶紧与我面圣去!”说完,那小吏也不等乙戌君反应,拉起他就往前走。乙戌君任他拖曳,到了王宫。    及至门口,又有数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带他来的那个小吏解释说乙戌君是来除鹤患的,众人闻言吃了一惊,慌忙把此消息传报国王。    那国王一听,心中大喜,忙招乙戌君上殿。    恰此时,百官正在议事,闻说招贤榜被人摘了,皆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想知道那摘榜之人是何方神圣。    然而,乙戌君一出现,他们便大失所望。    虽然看上去像是个有本事的,但眼不惊人,行为粗鄙,见了国王,连普通的跪拜之礼都不行,只是昂然地站在那里。    礼官看不过去,慌忙叫乙戌君行礼,可他哪里肯。    “他是国王,难道我便不是了吗?凭什么让我来跪他!”他心道。    好在那国王倒是有容人之量,缓声道:“倘若这位能人异士能治理鹤患,则我们一国都要服他管,难不成还要他向我跪拜?”    乙戌君见国王是个亲贤之人,案子点了点头,问道:“你们这鹤患是怎么一回事?”    “你既是我国之人,怎会不晓得鹤患之事?”一个大臣冷哼道。    乙戌君顿了顿,也不急也不恼,平静道:“我是四海走得久了,把故国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今听说故国有这等好买卖,故此重新回国。尔等不知,我在外国学了大本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无所不知,那鹤患又何足道哉。”    “原来却是个忘本的东西!”一个大臣似乎对乙戌君忘了故国之事颇为不满。    其他大臣皆叹息起来。    好在那国王并不怪他言语冒昧,解释道:“原本那些鹤每日吃些草露鱼虾也就够了,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听说人肉美味,便打起了我这一族的主意,终日在我国土徘徊,一见有我国民出国,在小溪边玩耍、游玩,便狠心将其吞食。至今为止,死在这上的国民已有将近千人。”    乙戌君听了,沉默了半晌,道:“这事好办。”    “果然是从国外回来的,此时便有了主意。”那国王虚心问道,“却要如何?”    “尔等只要不出此城门,便不怕那些鹤了。”乙戌君道。    “原来是这等馊主意!不出城门,我们一国之水从何而出?况且老是闷在城中,不外出游玩,国民必定会发疯发狂,到处滋事。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矣!”那些大臣怒道,显然并不赞成乙戌君的方案。    “既然如此,我便还有一个计较。”乙戌君道。    “但请说来!”国王道。    “待会儿你们找几个胆子大、跑得快的跟我出去,然后便看我的。”乙戌君道。    众人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找了人来。    到了洞外,那些鹤见又有美味送上门来,忙俯冲而下,想要啄食。    乙戌君冷笑一声,陡然变回原来的身形,抓住其中一只鹤,一下子便扭断了它的脖子。然后,趁群鹤慌乱之际,吐了一把火,把它们身上的羽毛烧得焦黑。    群鹤大惊,怪叫着落荒而逃。    乙戌君冷笑一声,变回了焦饶国人的大小。    果不其然,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口中不断叫喊着:“果然外国回来,本事便大了许多,连这种变化的本事都学到手了!”    乙戌君微微一笑,心情十分愉悦,在众人的簇拥下返回了王城。    然而,才一进王宫,就见众大臣满面愁容,涕泗俱下。    乙戌君奇道:“尔等既已除鹤患,何以竟忧伤起来?”    “鹤患除了我们心里自然欢喜。只可怜国王,今日便要退位与你,却不伤哉!”一个大臣哭哭啼啼地说道。    乙戌君冷笑,道:“方才揭榜,不过是看你们可怜,助你们一臂之力而已。至于国王之位,非我所求,尔等却莫要再做这等婆娘之态!”    说完,乙戌君转身便走。    那些大臣一听此语,便知此人也是个明事理的,哪里肯放他走?    国王亦抵死要他留下,说自己不能做了负义之君,一定要把王位传给乙戌君。    乙戌君心下叹息,没想到这小民之国,比起那些大国来,反而更具仁义之心。当下也不忍叫他们为难,简明扼要地向他们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我的国民亦在等我。”在最后,他是这样说的。    众人无法,只得放他离去,不过与此同时却也承诺,焦饶国的大门将永远向他敞开。    除了洞外,乙戌君心里感慨万千,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此行目的,急忙拿水桶灌了两桶水,向回赶去。    等回到刘子安他们那儿,二人已等得心焦。    “怎么去了那么久?莫不是迷路了?”刘子安猛灌了两口水,问道。    “或许。”乙戌君笑了一下,答道。    **确是不信,道:“你骗得了子安小哥,可骗不了我**。看你一脸喜色,定是在什么地方得了好处,却不肯跟我们说,是不是?”    乙戌君摇头否认。    又歇了片刻,三人便继续上路了。    此时,天空中下起了斜斜的细雨。    刘子安忽然有些不敢想宝禾先生。    “相思”已令人缠绵入骨,黯然**,那“不敢相思”又是种什么滋味呢?    多情自古空余恨。    如果你不敢多情,即使情深入骨,也只有将那一份情埋在骨里,让这一份情烂在骨里,死在骨里。    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刘子安忽然合起了他手中的伞,让冰冷的雨丝打在他的身上。    风雨无情,可是又有几人知道无情的滋味?    他忽然好像喝酒。    好在,前面不远处就有酒楼。他们已经到巫咸国了。    奔波了这么多天,刘子安他们进城的第一件事不是找住的地方。而是先吃顿好的。    若是跟宝禾先生出来自然不会这样,他肯定先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之后才考虑吃东西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子安的包裹里总是备着吃食,以备不时之需。    先生啊......    刘子安幽幽叹了口气。    **有钱,所以他点了很多菜,点了最好的菜。    然而,刘子安却为自己点了两样东西,一壶酒和一串辣椒。    用辣椒下酒,吃一口鲜辣椒,喝一壶辣酒,那才真辣得过瘾。    辣椒红得发亮,额头上的汗珠子也红得发亮。    **看着也觉得过瘾,可等到他自己这么吃的时候,他就发现这种吃法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过瘾了。    他已经被辣得连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吃两口饭,照你这样吃会吃坏肠胃的。”**为刘子安添了碗饭,说道。    然而刘子安并没有吃,接着喝他的辣酒,吃他的辣椒。    **摇头,不知道这孩子在犯什么神经。    乙戌君则是个行动派,一把夺过了刘子安手中的酒壶和辣椒,道:“先吃饭。”    刘子安看着面前的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行了,如果你要是个小姑娘,或许我还会安慰你两句。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哭?”**笑道,把饭碗又往刘子安那边推了推。    刘子安这才开始老老实实地吃饭。    “宝禾先生不在,我们肯定没法像他那样照顾你。有什么不满你就明说,别哭哭啼啼的,让人看见了像个什么样子!”**见刘子安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递给他一方手帕,道。    刘子安接过手帕,不好意思地擤了擤鼻子,道:“你们很好,是我自己犯浑了,别介意。”    **点了点头,没再追究。    一时间,三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他们静下来,旁边的人谈话的声音便听得清楚了。    刘子安虽然没有听墙角的习惯,但那桌人聊天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让人想不听都难。    “那人的排场难道比十巫还要大?”    “大得多了哩。十巫出来时,最多也只不过带三四个随从,可是他无论走到那里,至少也有七八个人在暗中跟着他。”    “是为了保护他?还是怕他跑了?”    “都不是。”    “那是怕他惹事?”    “也不是。”    “那我就不懂了。”    “什么事你不懂?”    “既然不怕他跑,不怕他死,也不怕他惹事,那为什么要派七、八个人跟着他?难道咱们巫咸国的人都很闲吗?”    “跟着他主要是怕他忽然消失不见。”    “消失?天底下有这种巫术?”    “就因为不是巫术,所以才不远万里地把他带回来啊。回来的路上,据说把随行的人上天入地折腾得够呛,后来连他们自己都找不到会来的路了,还是国君派人把他们接回来的。”    刘子安闻言暗暗心惊,这说的怎么那么像是宝禾先生?!于是更加用心地听起了旁边那桌的谈话。    “能让巫师迷了路,这家伙不简单啊。”    “可不是嘛,而且据说这家伙能读取圣石上的信息。”    “他是巫师?”    “怪就怪在这儿了,他不是巫师,而且自从他接触过圣石之后,圣石就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圣石是什么?”刘子安轻声问道。    **摇了摇头。    “不过可以断定,他们说的那个人,八成就是宝禾先生了。”他道。    刘子安也觉得他们说的是宝禾先生,毕竟天底下恐怕没有比他更能迷路的人了。只是,宝禾先生在哪儿呢?    他正想着,旁边说话的人便忽然没了声音。    原来方才样东西飞过来,塞住了他的嘴。    乙戌君笑了。    那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外面会忽然飞进块泥巴来,砸进他的嘴里。    乙戌君却早已想到。    窗外的院子里,已经来了三四个人,他们的脚步声虽然轻,却瞒不过乙戌君。    动作最轻的一个人,刚刚便已到了窗外,乙戌君连他从地上挖块泥巴起来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可是第一个走进来的却不是这个人。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个很高很高的女人,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裳,个子小小的,如同五岁孩童,然而身材却出乎意料地好,应该凸起来的地方绝不平坦,应该平坦的地方也绝没有凸起来,只要把她整个放大一号,她实在可以算是很有诱惑力的女人。    她的年纪已经不能算很小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已有了皱纹,可是她笑得还是很媚,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更叫人受不了!    她吃吃笑着,扭动着腰胶,走到对面桌那人面前道:“我佩服你,我真的佩服你!”    那人满嘴是泥,吐都吐不出,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让别人佩服的地方。    这女人笑道:“我实在没有法子不佩服你,明知道我们就在这附近,却还敢在这里嚼舌头。”    她的话还没说完,窗外已有人大吼:“跟他废什么话!”    吼声就像是半空中忽然打下个霹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只支起一半的窗户也被震开了,一个人就像是一面墙似的扑了进来,瞪着对面桌那人。    他一定要低着头才能瞪着他!    因为他站在这个人身旁时,个子足有他的两倍。    “个子这么大,难怪声音声音这么响呢!”刘子安揉了揉耳朵,心道。    那高个巨人话一说完,便举起拳头向旁边桌那人打去。这一拳就算不把他活活打死,至少也得打掉他半条命。    刘子安下意识地侧过了头,不愿看到那血腥的画面。    不过,这一拳并没有打在那倒霉鬼身上,忽然间人影一闪,已经有个人挡在他面前。    高个巨人这一拳气力已放尽,已经没法子再收回去,只听“卜”的一声响,这一拳已着着实实打在这个人肚子上,听声响却好像打到了一块硝过的牛皮。    这个人硬碰硬挨了一拳,居然还是面不变色,连眼睛都没有眨。    可是他的脸色本来就已经很可怕,就好像他身上穿着一件蓝布长衫一样,已经洗得发白,白中透蓝,蓝中透青。    他的肩极宽,臂极长,可是全身都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这件又长又大的蓝布衫穿在他身上,就好像空空荡荡的挂在一个衣架上。    像这么样一个人,怎么能挨得住巨人的那一拳呢?不是亲眼看见的人,实在很难相信。    那巨人一拳击出,倒退了三步,抬起头,才看见这个人的脸。    这个人脸上还是完全没有表情。    巨人脸上的表情却很绝,好像很想对他笑一笑,却又笑不出,明明笑不出,却又偏偏想拼命挤出一点笑容来。    那小个子女人却已笑得弯下了腰。    无论谁都看出她笑得有点幸灾乐祸,不怀好意。    巨人总算也笑出来了,干笑道:“幸好我这一拳打的是你。”    这人冷冷道:“是不是因为我比较好欺负?”    巨人立刻拼命摇头,道:“我发誓,绝没有这种意思。”    明明那么大的个子,此时看来,倒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    巨人陪笑道:“这巫咸国之中,谁不知道巫盼大人您是金刚不坏之身,我这一拳打在您身上,不就跟挠痒痒一样吗?”    巫盼却还是板着脸,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巫礼。”    “巫礼,无礼,这名字倒也配他。”刘子安偷笑道。    巫礼见巫盼这么说,松了口气,道:“只要巫盼大人明白就好了”    巫盼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只会挨揍,不会揍人?”    巫礼立刻又拼命摇头,道:“不是,我绝不是这意思。巫姑可以为我作证。”    那矮个女人忽然格格笑道:“他的意思是说,巫盼大人已经是金刚不坏之身,就算挨了他一拳,也不会在乎的,更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原来这女人就是巫姑。    巫礼又松了一口气,道:“今天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巫盼冷笑道:“现在你总该明白,她究竟还是帮着你的。”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咳嗽声,一个人叹着气道:“夜深露重,风又这么大,你们明明知道我受不了的,为什么偏偏还要在里面吵架,是不是想要我大病一场,病死为止。”    这人说话尖声细气,说两句,咳嗽几声,一口气好像随时都可以接不上来似的,显然是个病人,而且病得很不轻。    可是一听见这人说话,连那个趾高气昂的巫盼大人的态度都变了,变得很谦和有礼,道:“这屋子里还算暖和,你快请进来。”    外面的病人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像我这种身份的淳淳君子,有人吵架的地方,我是绝不进去的。”    巫礼抢着道:“我们的架已经吵完了。”    “还有没有别的人准备要吵架?”那病人又问道。说真的,刘子安听他说话都替他觉得累的慌。    巫礼道:\”没有了。\”    这病人终于唉声叹气的走了进来。    虽说才下过雨,天气有点凉,但来者身上穿着件皮袍子,居然还是冷得脸色发青,一面咳嗽,一面还在流鼻涕,就有点让人奇怪了。    其实他年纪还不太大,却已老病侵寿,像是个行将就木的人。    他看起来简直全身都是毛病,别人只要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他摆平。    但是别人却偏偏对他很尊敬。    巫盼居然搬了张椅请他坐下,等他的咳嗽喘息停下来的时候,才陪着笑问道:“现在你是不是好一点了?”    这病人板着脸道:“我总算还活着,总算还没有被你们气死。”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看看,这地方宝禾先生是不是能来?”    这病人叹了口气,从狐皮袍子的管袖里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刘子安他们,道:“这些家伙是谁?”    巫姑道:“不过是闲人,马上就赶走。”    “赶快赶快。”病人摆了摆手道。    “等等!”刘子安见巫礼那个巨人朝自己走来,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叫道:“我不是闲人。”    “那你是什么人?”巫姑看了他一眼,妖娆地笑问道。    “我是宝禾先生的徒弟,也是他唯一的徒弟!”刘子安道。    那病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刘子安,忽然道:“你过来。”    刘子安依言走了过去。    这病人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很久,道:“把你的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在这种场合伸舌头?    刘子安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想惹麻烦,可是也不想被人当做笑话。    他没有伸出舌头来。    巫姑又在吃吃地笑,道:“你一定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人要看你的舌头。”    刘子安点头承认。    巫姑道:“他第一次要我把舌头伸出来让他看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    “哦?”由于他们都姓巫,刘子安以为他们是一家子,但就现在来看,好像并不是。    “常常都有人要我让他们看看,有人要看我的脸,有人要看我的腿,也有人要求我,要我让他们看看我的屁股。”    主盟下意识地想吹个口哨,但他忍住了。可不能不承认,她说的这些部份,确实都值得一看。    巫姑笑道:“那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看我的舌头。”    “现在你想通了?”刘子安问道。    “那时候我想不通,只因为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可是现在……”巫姑媚笑着说道:“现在随便他要看我什么地方,我都给他看。”    刘子安注意到巫礼在那里瞪眼,忍住笑问道:“他是谁?”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巫彭大人。”    刘子安笑了。    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全身都是病的人,居然是天下大夫的老祖宗。    这几个“巫”当中,他唯独听说过巫彭。    巫姑笑道:\”别看他自己一身的病,可是别人不管有什么病,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巫盼冷冷道:“平日别人就算跪下去求他,他也懒得看的。”    巫姑道:“可是今天宝禾先生一定要到这里来。”    巫盼道:“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到这儿来,但绝不能冒半点风险。”    巫姑道:“所以我们要先来看看,这地方是不是有危险的人,是不是有人生病?”    巫盼道:“因为这里若是有人生病,很可能会传给宝禾先生。”    巫姑道:“所以他要你伸出舌头来,看看你是不是有病?”    刘子安叹了口气,道:“看来宝禾先生这段时间过得不容易啊。”    巫彭也叹了口气,道:“他不轻松,我们也不痛快啊。”    刘子安苦笑道:“有理!”    巫彭道:“可是现在你已经用不着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了。”    “为什么?”    “因为你的病我已经看出来了。”    “我的病?”    “病得还不轻。”    “什么病?”    “心病。”    刘子安笑了,脸上虽然在笑,心里却在暗暗地吃惊。    他的心里确实有病,病得确实不轻,可是从这难道已经明显到能让人看出来了吗?    “你的脸上已有病象,显见得心火郁红,肝火也很盛丁想必是因为心里有件事不能解决,只不过你一直都在勉强抑制,所以,别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这位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居然真的有点道行,连刘子安都不能不佩服。    巫彭道:“幸好你这种病是绝不会传给别人的。”    **忽然站起来,道:“我呢?你为什么不替我看看?我是不是也有病?”    巫彭道:“你的病用不着看,我也知道。”    “哦?”    “你是个商人?”    “没错。”    “商人一般只有一种病。”    “哪种?”    “贪病。不过这病虽然无药可治,倒也不会传给别人。”    “我呢?”乙戌君开口问道。    “你没病,但是你很危险。”巫彭道,“很抱歉你不能留在这里。”    乙戌君倒也没多说什么,默默起身,离开了酒楼。    “我等会儿回来。”他道。    “那么宝禾先生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来了?\””**道。说实在话,他觉得宝禾先生怪可怜的,表面看上去这帮人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但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枷锁呢?    “现在还不行。”巫彭摇了摇头。    “为什么?”刘子安问道。    “因为我还在这里。”巫彭叹了口气道,“我全身都是病,每一种都会传给别人的。”    “你既然会替别人治病,为什么不把你自己的病治好?”刘子安也叹了口气,问道。    “我的病傍不能治。”巫彭一本正经道。    “为什么?”**觉得这话新鲜,它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不能治的病。    “因为我的病一治好,我这个人就要死了。”巫彭道。    这是什么道理?    老孔不懂,刘子安不懂,不光他们,巫盼、巫姑、巫礼他们也不懂。    “为什么?”他们一齐问道。    巫彭笑了笑,没有回答,看着刘子安,反问道:“你刚才看我是不是有点不顺眼?”    刘子安有些尴尬,不知该承认还是该否认。    “可是不管你怎么讨厌我,却绝不会对我无礼的。因为我全身都是病,随便谁只要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打倒,你打了我非但没有光彩,而且很丢人。”顿了顿,巫彭又道,“可我的病如果治好了,别人对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以前我得罪过的人,一定也会来找我的麻烦,我怎么受得了?”    “所以我的病是千万不能治好的。”他摇着头,叹着气,慢慢地走出去,到门口,顿了顿,又道,“记得帮我给老朋友带个好。”    刘子安忽然发觉这位全身是病的大夫其实也很有趣。    这些人好像都不是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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