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请各位小天使将与作者有话说连在一起看
船已经在海上航行三日。 这三日来海上风平浪静, 除了那个歧舌国的女孩子每晚都雷打不动地向宝禾先生自荐枕席外, 刘子安几乎没有别的什么烦恼了。所有的麻烦事似乎都已经被海风吹得干干净净。 把他打下水那人好像已经没有了再次动手的意思,刘子安也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最起码, 他再也不会站在船舷上看风景了。 “咱们这次航行的目的地是哪儿?”刘子安有一次在甲板上遇到**,问道。 “船开向哪儿, 咱们就去哪儿。”**是这样回答他的。 “那船将要开向哪儿?”刘子安又问。 他觉得**刚才回答他的话跟没说一样。 “这怎么能问我?”**笑道, “向导是你师父啊, 自然是他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回到舱房后,刘子安将**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宝禾先生。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刘子安总觉得这件事好像有阴谋。 “意思就是让我领路啊。”宝禾先生叹道,边说边递给了刘子安半张引路符,“如果没猜错的话, 这两天应该就能用上。” 刘子安不知道宝禾先生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将引路符妥善地收了起来。 “是又要分开了吗?”刘子安问道。 宝禾先生点了点头。 “不过应该很快就能会合。”他补充道,“毕竟这次你不是孤军奋战。” 不得不说宝禾先生很有先见之明,当天晚上他们就遇上了暴风雨。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实在很难想象到这种暴风雨的可怕。 海水倒卷, 就像是一座山峰当头压下来,还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庞大的海船, 在这种风浪里, 竟变得像是孩子们的玩具! 刘子安好不容易才站稳, 然而很快就又被弹飞了。他只好先抓稳船身, 保证自己不被摇下船去。 等风浪平息了之后, 不出所料地, 宝禾先生不见了。 “看来他应该已经到地方了。”**笑道,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刘子安不知道他怎么能笑出声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万一先生遭遇不测了呢!”刘子安质问道,“你们早知道会遇上暴风雨对不对?” “我们分析过了,遇上这种恶劣的天气,空间壁会被扭曲,迷路的几率会更大一些。”**解释道,“而且我们相信以宝禾先生的能力,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放屁!”刘子安气极了,他果然不应该让先生来跟这种奸商合作。 回到舱房,歧舌国的女孩子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了。 “现在你总该明白,我为什么一定不让你们坐这条船了。”那女孩子叹气道,“只可惜你们都没听我的话。” “你当初也没说明白啊!”刘子安道。 若说这女孩子早把话说明白了,他肯定不会让宝禾先生上这条船的!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 另一厢,宝禾先生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到了“仙境”。 阳光灿烂,沙滩洁白柔细,海水湛蓝如碧,浪涛带着新鲜而美丽的白沫轻拍着海岸,晴空万里无云,大地满眼翠绿。 宝禾先生知道,他又迷路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是在别人的期待中迷路的。 不过,天地苍茫,一个人到了这完全陌生的地方,就算是仙境,他也得想办法先活下去。 他放眼看了看四周,断定这地方是个海岛。岛上的树木花草,有很多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 趁着还有体力,他折了根树枝开始探索这座小岛。幸运的是,没走多远,他就在树丛深处找到了一湾清泉。 “这是个好的开始。”他心道,解下身上的水壶,灌满了水。 因为经常迷路,所以一些旅途中常用的东西他都会随身携带,以防面对突如其来的旅行时手足无措。 水有了,食物有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太阳下山之前搭一个可以过夜的营地。 宝禾先生用匕首砍下树枝做架子,用棕榈的叶子做屋顶,居然在泉水旁搭了间还不算太难看的屋子。 他又找了些柔软的草叶铺在架子上,躺了上去,看着月光从蕉叶见漏下,听着远处的海涛拍岸声,他竟然觉得莫名的安心。 “晚安啦。”他道,也不知道是跟谁在说。 到了第二天,**他们还没有找过来,宝禾先生只能继续自己的荒岛求生。 他沿着海滩,把一切可以找到的东西都带了回来。其中大部分是干枯的树枝和各种贝壳。 下午他的运气比较好,潮退的时候,他在沙滩上找到了一个樟木箱子。 “大概是周围有船遇难了。”宝禾先生心道。为那可能存在的遇难者默哀了几秒钟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扛回了营地。 他先吃了点东西,又喝了点水,才举行开箱大典。 打开箱子看时,宝禾先生只觉得自己的心像小鹿那般乱撞。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兴奋紧张过了。 箱子里还有一只小小的珠宝箱,装满了首饰,只可惜现在却一点用都没有。 最有用的是一把梳子,几根银簪,还有两本通俗读物。 箱子里当然还有些衣服,不过都是些花花绿绿的女人衣服。 这些东西平时宝禾先生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却兴奋得像个刚得到自己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这些衣物可以改成绳索;银簪可以勉强当作是钻孔器;乱糟糟的头发也可以梳一梳了;还有那两本书,若是慢慢地看,也可以打发很多空虚寂寞的日子。 他躺在草叶做成的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这些事。 忽然,他笑了。 “又不是要一直在这儿待下去,盘算得这么细做什么?”他心道,“有闲功夫算计这个,还不如去探探路。” 于是,天才蒙蒙亮,他就将水壶装满水,又用一条长裙包了一包果子,一齐系在身上,离开营地探险去了。 他每天早上出去,晚上回来,脚底已经走破,身上也被荆棘刺伤。 丛林里到处都有致命的毒蛇虫蚁,甚至还有吃人的怪草。 有几次他几乎送了命,可是他不在乎。 他相信一个人只要有决心,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打出一条出路来。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宝禾先生忽然听见一面长满藤萝的山崖后仿佛有流水的声音。 他拨开藤萝,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条裂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不过再往里走,就渐渐宽敞起来了。 山隙后仿佛有光,本已听不见的流水声,又变得清晰起来。 他终于找到了一处更加清澈的水源! 顺着流水往上走,他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顺着溪水漂了下来,仔细看时,居然是一条纸做的小船! 宝禾先生兴奋极了!这座岛上除了他之外一定还有人! 他一鼓作气,顺着溪水逆流而上,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果不其然,看到了人烟。 那些人看到他似乎颇为吃惊,叽叽喳喳地讨论了片刻,推选出一个代表来问话。 然而,宝禾先生压根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只能呆呆地看着跟他说话的人嘴里不停地翻动着两条舌头,一脸茫然。 “这大概是歧舌国。”宝禾先生心道。 “这家伙大概是个哑巴。”当地人见宝禾先生始终不说话,心道,“不但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 “你。”那个被推选出来的代表指了指宝禾先生,“从哪儿来的?” 说着,他用手指做了个走的动作,然后又指了指四周。 “他应该是问我从哪儿来,或者是要去哪儿。”宝禾先生心道。 为了保险起见,他指了指海的方向。 “他说他是从海里来的。”那人对周围的人说道。 此语一出,引起了轩然大波。 “海里来的?那这家伙不是人!” “说不定海里有个海中之国。” “说不定是传说中的鲛人!” “乱讲,鲛人是不能离开水的。” “问问他干什么来的?” 宝禾先生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出了什么岔子,竟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反应。 代表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你。”他指了指宝禾先生,“来这里做什么?” 他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土地。 “什么意思?他是在问我是不是当地人吗?”宝禾先生有点懵,刚刚他明明已经说过自己是从海那边来的了啊。 那人见宝禾先生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 无法,宝禾先生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摇了摇头。 “他什么意思?”有人问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代表想了想,答道。 “看他怪可怜的,要不先让他到谁家休息一下。”人群中有人说道。 的确,在丛林里晃了好几天,宝禾先生看上去的确有些狼狈,全身上下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面目。 “那行,我就先把他带回去了,顺便问问他的情况。”代表想了想,道,“不过不能一直住在我家,得一家轮几天。” 众人都同意了,他们也想看看这从海里来的家伙到底跟他们有什么不同。 然而,歧舌国,顾名思义,他们总有本事把事情传得越来越离谱。 “什么?城郊居然出现了一只来路不明的吃人海怪,吃掉的人数不胜数?!”国君听了大臣禀上来的传言,吃了一惊。 “千真万确!”大臣道,“可否要出兵镇压?” “再等等。”国君摆了摆手,“虽然传到咱们这里说是有只海怪吃人,但实际上,吃了那么多人,它们指不定有多只呢!传令下去,让他们守住城门,绝不能放一只还怪进城!” “是!”大臣领命去了。 就这样,宝禾先生莫名成了“无数只吃人的海怪”。 “对了,这家伙既然是海里来的,是不是应该让他水里待着?”代表的妻子道,“我看他挺喜欢水的,每次看到水都特别高兴。” 事实上,宝禾先生只是想洗澡了。 “要不把他放溪水里泡着?”代表提议。 “不行,这溪水是通向外面的,万一他被海怪抓住了怎么办?”代表的妻子并不赞成他的提议,“我看这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心眼好,从不吃白饭,一直在努力帮我干活。” “那怎么办?”代表也犯了难,“要不找人看着他?” “也好。”代表的妻子点了点头,“这孩子虽然听不懂咱们的话,但心眼灵,回头拦他几次,他就知道不能往那头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代表一家对他很好,但宝禾先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似乎他们并没有把自己当人看啊。”宝禾先生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主要是由于代表一家给他吃的东西太怪了,几乎顿顿是鱼。 起先他还以为是人家的饮食习惯,可是后来发现代表一家并不吃鱼,那鱼似乎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他也曾试着表示自己可以吃鱼以外的东西,但每次他去厨房找吃的,总会被莫名其妙地安排一些工作,然后得到一条鱼作报酬。 他真的已经受够了鱼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代表走了过来。 “你。”他指了指宝禾先生,“想去游泳吗?” 说着,用手做了个游的动作。 宝禾先生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天,就有人带宝禾先生去湖边了。 “诶,你待会儿到了水里该不会变成鱼。”那人自言自语道,“你可千万别瞎跑,要不村长该锤我了。” 宝禾先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迷茫地点了点头。 “真乖!”那人见宝禾先生点头,呲着牙朝他乐了一下。 “惹人发笑总比惹人生气好。”宝禾先生乐观地想。 到了湖边,那人交代了宝禾先生几句之后就自己找个阴凉地儿打盹睡觉去了。按照他的理论,养鱼跟养牛一样,圈个地方让它自己玩就行了。 这也正和宝禾先生的意,他可没有洗澡的时候被人旁观的习惯。 不得不说,那人也是心大,居然真的睡了一大觉,等他醒来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鱼!鱼!”他朝湖面喊道,然而并没有动静。 那人有些慌了。 “鱼!你快出来啊!鱼!”那人更加急切地喊道。 这时,水面上忽然微微起了一点涟漪,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臂从湖中伸了上来,紧接着一个**的头从水中钻出,漆黑的长发散在湖面,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凝望过来。 “鱼?”那人试着叫道。 水中之人闻声便向他径直游了过来。 离得越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