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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 1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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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天离大掌一挥,也顾不得宗门不许飞遁的禁令, 卷起景岳就往白雾峰而去。    那里, 是寒云宗一叶老祖修炼之所。    景岳感觉耳畔狂风呼啸,蓝凤在他意识里叫个不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刺激啊, 风吹得我屁股都露出来啦!”    景岳:“……”    真想永远封住它的鸡嘴!    等到一切平息,他竟在一万年后, 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小徒弟。    记忆中, 他看着小徒弟从垂鬓小儿长成俊朗青年, 可一转眼, 对方却已是须发皆白, 满面尘霜。    景岳心绪澎湃,脱口而出:“小哭包, 别来无恙?”    坐于上首的一叶老祖原本端了个仙风道骨的高人做派, 但在听见“小哭包”三字后, 却陡然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宛如智障。    “你你你, 你是谁?!”    “我是你师尊。”    “师——”一叶原本激动得臀部都离了座, 但又很快坐下, 语气平稳道:“你如何证明?”    “你真要我证明?”    景岳别有深意地往一叶身侧扫了扫, 殿中还站着一男一女, 看修为都在返虚期, 应是寒云宗另外两位老祖了。    他已从书坊得知, 如今寒云宗除了渡劫期的一叶, 还有两位返虚期老祖。他们之下便是四位洞天期的太上长老,以及包括了魏天离在内的十余位紫府期长老。    一叶没有回话,只是微微扬起下巴。    景岳不禁失笑,他的徒儿还和小时候一般,心虚时总喜欢微扬下巴,眼珠子往下看,一副“我不在意”的模样,可爱极了。    “好。”景岳清咳一声,语速极快道:“你三岁尿床,六岁偷看无尘仙子洗澡,八岁被九头狗兽追撵了半个山头——”    “停停停!”    见流云、流风,以及魏掌门都一副“我听到了什么?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的表情,一叶抽了抽嘴角。但他再也坐不住了,跨步走到景岳跟前,却又沉默良久才问道:“……你真是我师尊?”    景岳抬起一只手,握住了一叶,微笑道:“如假包换。”    熟悉的神识包裹住一叶,温暖得如同朝阳初升,磅礴得好似潮汐起伏。    一叶眼中逐渐泛起泪光,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跪匐在地,抱住景岳一条腿,痛哭道:“师尊!师尊!徒儿想你想得好苦啊!”    所有人:“………………”    一叶嘤嘤嘤地哭了好久,久到景岳从心疼到平静再到烦躁,就连蓝凤也气得跳上一叶头顶狂抓乱踩。    此时,跺一跺脚都会引发修界地震的一叶老祖,沦落到毫无尊严。    终于,等一叶平静下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对方完美地诠释了“小哭包”的来历,其灾难级的表演,稍稍冲淡了景元道祖复活的震撼。    大殿里沉默着。    一叶用袖子擦擦眼角,睨了眼蓝凤道:“师尊,那只鸡真碍眼,能让我烤了吗?”    蓝凤感受到一叶的真诚,吓得立刻趴在景岳头上,满身绒毛都炸了起来。    景岳:“不能。”    虽然他也常常想这么做。    一叶:“哦。”好失望啊……    蓝凤:吓死凤了……    随后,景岳被引入上座。    除他之外,殿中任何一人都是在外界呼风唤雨的存在,此刻却都恭敬地站在下首。    景岳大致说了自己重生的经过,又道:“我苏醒那日,碧云钟多半是感受到了我的气息。可寒云宗这番大动作又是怎么一回事?碧云钟给了你们什么提示?”    几人对看一眼,由一叶回道:“师尊,你陨落以后,碧云钟已沉寂万年。那日忽生异像,我等借碧云钟布下窥天大阵,算出天道气数将乱,但混沌中又有一线生机,此人有大功德,且与寒云宗机缘深厚。”    “可大阵生门中只能看见个少年的虚影,我不知那是他现在或将来的模样,担心错漏,便将寻找的范围扩大到十八岁以下。没想到,师尊竟然复生,现在想来,师尊就是那一线生机。”    景岳:“原来如此。”    一叶:“妖劫乱世刚刚结束八千年,眼下的消息我们也不敢泄露,于是对外说是寻找大利宗门之人。”    景岳:“今日碧云钟又响,必然引得多方打探,但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我不想横生枝节。往后,对外可称我是你们找到的大利宗门之人,因此碧云钟有所感应,嗯,就说我已拜入一叶座下。”    一叶“噗通”跪地:“徒儿不敢欺师灭祖。”    其余诸人也只能跟着跪下。    景岳见几人说跪就跪,面色一冷,呵斥道:“给我站起来!一叶,万年不见,你浑身骨头都软了吗?!”    一叶一怔,想起师尊最不喜别人没事就乱跪,心里既怀念,又温暖,老泪纵横道:“师尊,是徒儿错了。”    说罢,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戒尺,双手恭敬奉上。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殿中晚辈们表情复杂,恨不能自插双目。    景岳:“……”    很眼熟。    这不是一叶小时候调皮,他特意砍了灵木枝用来教训劣徒的戒尺吗?    景岳软了语气,“你还留着呢?”    一叶:“师尊教诲,徒儿一日不敢忘。”    景岳:“……”总感觉怪怪的。    几人相继站了起来,一叶看了徒儿流云一眼,对方会意劝道:“祖师,您若是拜入师尊名下,对外也要向师尊行弟子之礼,如此,对于师尊而言的确是大逆不道。”    景岳也知一叶难做,可除此之外,他的身份不好安置。    这时,殿中唯一一位女性流风道:“不若祖师就拜祖师为师,对外只说您得到了景元道祖传承,如此即可隐藏真实身份,又不必让师尊为难。”    景岳想了想便同意了,他也懒得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一叶却有些不满:“可这样……师尊岂不成了我的师弟?”    景岳微笑:“你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一叶:“……没有。”    景岳:“那就闭嘴。”    一叶:“……是。”    说拜师,那必然要做出姿态来。    景岳随众人进入祖师阁,见空旷的大殿打扫得十分干净。正中央有一张供台,上面摆着景元道祖的牌位和供奉之物,墙上则悬挂着他的画像。    说起来,蓝玉化成的这张脸,与前世的他只有三分相似,忽然见到过去的自己,景岳险些不认识了。    画中的他只有背影,但却稍稍偏头露出了侧颜。长眉入鬓,眼神锐利,白净如玉的脸上还沾着斑斑血迹。他青衫渗血,长剑倒提,剑尖已呈腥红之色。而他的前方,则是堆积如山的妖族尸体,龟裂的大地早已被鲜血染透。    画卷留白处一行字飘逸出尘,上书“景元道人界山斩灭十万妖图卷”。    景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画中浓烈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犹记得那时他已是渡劫修为,只带了十余位弟子便上界山屠妖,那一日界山上暗无天光,血流成河,而他们只为替被妖族残害的一众同门报仇。    没想到,竟有人记录了下来。    画上没有落名,景岳问:“此画是何人所作?”    一叶:“是二师兄。”    景岳一怔,心里依旧难受。他往两侧看去,大殿左右各有一张稍矮些的供桌,景岳知道,那是他大徒儿和二徒儿的灵位。    墙上同样挂了两人的画像,都是中规中矩的正面像。一人老实巴交,一人大半张脸都是交错的疤痕。    他为他们各燃了一炷香,烟雾袅袅中,他默默祈愿,只盼有生之年,还有再见之日。    之后,景岳面朝自己的供台跪下,拜了三拜,心道:自己拜自己为师,天上地下这怕是头一遭了。    当他把三炷香插入香炉时,青烟却笔直而上……    宗门内。    千月和几个相熟的同门站在碧露峰下,惊疑不定地讨论着刚才的异象。    “上一次碧云钟响,我看见大小峰的峰主都往青云峰去了,当时漫天剑光,那景象,我还以为寒云宗要变天了呢。”    “是啊,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长老敢不顾宗门禁令在门内御剑,可吓死我了。”    “刚才也是啊,这次更夸张,那些灵兽都——”    说话的女修忽然顿住。    无形的威压倾泻而下,但他们并不觉得难受,反而经脉都被洗礼淬炼一般,身体里的灵力跃跃欲出。    一只灵鸟从空中飞下,落在地面,接着,是千百只。    仙鹤引颈而鸣,灵雀展翅开屏。    彩蝶翩跹,银鱼腾舞,白猿长啸,角兽嘶啼。    寿鹿头颅低垂,金狮前肢伏地,齐齐面朝东方拜下。    “嗡——”    又是一声钟响,那声音携夸父之势,有盘古之威,仿佛跨越时光,穿梭轮回,从九天响彻人间。    “嗡、嗡、嗡……”    钟声不停,一声接一声,似有重锤敲击在心头,鼓动着体内血脉沸腾。    千月默默数着,直到九声以后,碧云钟终于安静。    九声!    所有人面色凝重,只有事关寒云宗生死存亡,碧云钟才会连响九次!    而一天之内,碧云钟响了十次!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快看!”    一名弟子手指东方,那里是宗门最高峰——白雾峰。    忽然间天色暗下,碧空中一片幽蓝,仿佛海天倒转。    日月交映生辉,无数星辰落雨,划出一道道银色流光。那一刻天摇地动,百兽咆哮,万千灵鸟疯狂冲向白雾峰,哪怕被护山结界挡下,也毫不畏惧,不知疲惫,一次一次,反反复复。    人们怔愣地望着这一幕,均不明所以。    但每个人都意识到,寒云宗,真的要变天了……    要知道,总有一些人得天道宠爱,十年二十年就可迈过锻体期。    他只当景岳有奇遇,甚至还怀疑过景岳被夺了舍。    可……练气一重?    哪怕老怪物重修也没这么快?!    刘老汉印象中,当世孩童一般从三岁开始修炼,即便十年修得锻体圆满,也已经十三了。    接下来就是引气入体,这一关受灵根天赋影响极大,天资好的一月可成,天资差的三五年都不一定,更别提从引气入体跨入练气一重了。    但景岳看起来不过十岁就能有这等修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老汉抓心挠肝好奇得要死,可他知道涉及他人修炼相关都属于隐秘,不能随意打听。    他艰难地接受了事实,不由得心生羡慕,也真心为景岳高兴。    景岳感应到对方的情绪,友好地回了个笑。    他今日故意暴露修为,是因为他打算炼制化污丹。一旦催动灵力,刘老汉自然知道他已是练气修为,又何必遮掩呢?    前几日,他已请托刘老汉准备了炼制化污丹的材料,当对方知道他的目的时,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    由于化污丹属于灵丹,所用材料大多内含灵力,一共囊括了六种灵草和六种凶兽。    景岳从新买的乾坤袋中取出灵草,催动灵力配合指法,将仙荷草与大罗花碾出汁液,盛在碟碗中。    随后,他从后院水缸里捞了几条血月鱼,当场解剖剔除鱼骨,只留下血红色又微微透明的鱼片,又将鱼片浸泡在刚才准备好的汁液中。    景岳动作很快,尤其刨鱼时,只看他的手势和节奏,甚至会怀疑他曾是个鱼贩子,或是某酒楼里的大厨。    做完这些,他烧开了一锅水,将虎头蛇胆放入锅中,又撒了几株碧精和山濛叶一起烹煮。    等水渐渐熬成青色,散发出微苦的清香,景岳用盖子封住锅口。约莫等了一刻钟,他揭开盖子,将上头凝结的水气全数收拢在瓷瓶中。    最后,景岳的灵力凝成一柄无形尖刀,将另外几种凶兽内脏合在一起剁碎,再用大孖叶包起来,外面裹上普通的黄泥土。    等准备完成,他终于点燃丹炉。    一旁围观的刘老汉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炼制化污丹的过程会如此繁复,与补血丹、百转经丹的炼制方法完全不同,其中一些手段竟与烹饪手法相通。    这是炼丹还是做菜呢?    任刘老汉如何震惊,景岳此时也顾不上搭理。    他记得化污丹最早出自丹霞门,可丹霞门在上一次妖劫时已经覆灭。如果他没猜错,丹火门应该是得到了丹霞门小部分传承。    既然如此,最适合炼制化污丹的手决,应该就是丹霞门自创的山霞点梅决!    景岳将裹好的凶兽内脏投入丹炉,只见他手指翻飞,指法千变万化,令人眼花缭乱,却又带着说不出的韵律和美感。    他用神识观察着丹炉中的材料,当他嗅到刺鼻的焦烤味时,景岳抽出一缕灵气震碎了表层的泥巴,露出一枚黑乎乎的坚硬圆丹——那是完全吸收了大孖叶的凶兽内脏。    灵力不断压缩,直至圆丹变得只有一拳大小,景岳才将腌制好的血月鱼片放入丹炉,以灵力操控火势,不断灼烤。    他从天光微蒙一直炼到日暮已深,吸收了血月鱼药效的圆丹散发着幽冷的寒光,空气中浮动着淡淡血腥之气。    景岳心知时机已至,他取来瓷瓶,将瓷中的液体滴入丹炉。    微苦的清香立刻冲淡了血腥味,两种炼化过的材料逐渐融合。    景岳手掌一翻,灵力震动,炼丹炉盖随之飞起,八颗青色丹药静静躺在丹炉中,表面隐有一层红光,屋内药香扑鼻。    “成、成了?”一直等在丹炉旁的刘老汉忐忑地问道。    “成了。”景岳粗粗一看,都是上品化污丹,他分给了刘老汉和小石头一人一粒,让他们试试效果。    两人毫不犹豫地吞下丹药,饿了一天的胃瞬间被暖意填充,一大一小就在原地盘膝而坐,当场炼化。    一个时辰后,两人双双睁开眼睛,小石头只觉得身体似乎轻松了一些,可刘老汉却有脱胎换骨之感。    景岳解释道:“很正常,修为越高,服用丹药时沉淀的丹毒就会越多,你的感受自然更加明显。”    刘老汉激动不已,早不知是第几次折服在景岳的能耐下。    景岳:“剩下的拿去坊市卖,这次只收灵石。对了,从明日起,我们搬入小日镇里?咱们手上有钱了,何况陈家也找到了你。”    刘老汉自然没意见,尽管小石头寒毒已去,但镇上比村子里方便许多。    次日,一行人搬进了小日镇的客栈。    中午时分,坊市上人来人往。    刘一带着小弟们闲逛,自从上次意外买到几粒效果极好的补血丹,他就习惯了没事来坊市溜一圈,看看好运是否会再次从天而降。    可惜,并没有。    或许是他当时的戏太走心,导致第二天他再来堵摊子时,一粒补血丹都没抢到,甚至被挤出了人堆。    之后,摊子更是每天都有人定时蹲守,他没办法和那些实力高强、或是有背景的人争,只得放弃。    今天也和前几日一样,烈日高悬,热风熏蒸。    刘一背上被汗打湿了一片,他停下来,取了腰间的水壶准备喝水,就听见一道稍有稚嫩的声音响起:“让让,谢谢。”    刘一心头不愉,斜眼一看,几乎是一瞬间,他再次演出了走心的戏。    只见他双手疾如闪电,猛地从一个少年手中抢走了包袱。    景岳:“……”    刘一:“……”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的手在干什么?它为什么不受控制?!    刘一内心汹涌咆哮,回笼的理智告诉他眼前的局面很可能被人误会他想搞事,但这里是坊市,背后都靠大人物镇着,他哪敢起什么歹心?    他只是对少年印象太深,见对方好像要摆摊的样子,下意识就出手了。    可惜,没等他解释,就已经被误会了……    手中的包袱还没焐热,就被个老汉一把抢了回去。    对方大吼:“你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想抢劫吗?”    刘一感受到老汉练气期的威压,双腿一软,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老汉的实力!    “不、不是,不是我。”刘一吞了口唾沫,简直语无伦次。    景岳忍不住笑了,“算了,他只是想买补血丹。”    看在对方为他们招揽了不少生意的份上,景岳道:“看来我们很有缘,每次有新丹药售卖都能遇见你。”    刘一见少年没有要计较的意思,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惊道:“有新丹?!”    “对,化污丹。一颗五十灵石,对你很有用哦。”    “五十……灵石?!”    还有化污丹是什么?有点耳熟。    刘一茫然地看向周围,只见一些支着耳朵偷听的人纷纷露出震惊神色,心道,管它是什么,一定是好东西!    “我买!”刘一回答得斩钉截铁,忍着心痛掏了灵石。    他对少年怀着莫名的信任,尽管攒了几十年也就攒下百颗灵石,还不够买一把趁手的兵器,但他愿意冲着少年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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