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小胖中毒
仵作是个矮小精干的男人, 从队伍后面提着箱子就赶了上来。一阵仔细的查验之后，仵作站起身，对着刘启一揖, “启禀尚书大人, 此人系中毒身亡。所中之毒为七步蛇毒，中此毒后行走七步之内必亡。按照死者倒毙的动作可判断生前行走的轨迹，应该是从柜台中毒, 走入大堂倒毙。” 刘启点点头, “劳烦仵作去柜台查验看看, 何物有这七步蛇毒。” 仵作领命而去。 围观众人纷纷以佩服的眼神看向大红袍，没想到这丑小子玩笑归玩笑居然一眼就能看出老板是中的七步蛇毒。 大红袍理理衣襟，不无得意的咳了两声，“咳咳~~~我就说是咬蛇自尽嘛。这七步蛇毒无色无味, 杀人于无影无踪, 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毒啊！” 众人：“……” 刘启闻言转头看向大红袍，“不知这位兄台是？” 李煜连忙过来, 将同窗四人一一作了简短介绍，并将他们几天前在饕餮居所见和今日之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启。 刘启点点头, 若有所思。 “啊，我想起来昨晚看见一条死蛇！”围观的一个小伙计叫了起来。 刘启点头示意, 衙役将伙计带上来, 刘启：“你昨晚何时在何处看见死蛇？” 伙计：“回大人的话, 小人昨晚夜里起来出恭, 在路上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条蛇！吓了小的一大跳，踢了两脚看他没动才知是条死的，就没管它，想着早上自会有人来清理，今早果然就没见到了。昨夜看见时应该是丑时左右，地点是在小的房间到茅厕的路上，大概在管家房门前不远。” 刘启马上命人去后院查看，接着问道：“你可知你们老板平时和谁结过仇怨？” 小伙计仔细想了想:“老板平时为人最为和善，经常教育我们和气生财，没有和谁有过仇怨，只是最近和老板娘经常争吵。” 刘启点点头：“如果想起什么新的线索，马上来报。” 伙计应声之后退下了。 不一会去后院的衙役回来，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们的垃圾平时都倒在哪里？”大红袍问一个店里的伙计。 伙计：“在东南角院墙外的垃圾堆。” 赵司琪：“红袍问垃圾堆作甚？” 大红袍看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我从小就被父亲说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所以对垃圾堆一直都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赵司琪：“……” 大红袍对着衙役们说道：“麻烦各位大哥再到垃圾堆那里找找，说不定能有收货。” 收到刘启的示意后，衙役们又去了。 大红袍看着刘启一揖：“刘大人，为何还不让人将那对奸夫淫.妇抓起来？还等什么？” 刘启看他一眼，“在等证据。现在还无确着证据证明就是他们干的，且再等等。” 大红袍：“……”，心想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陈墨语和小二匆匆来到现场，众人奇怪地看着他们。 “陈墨语？你怎么来了？！”大红袍叫到。 小二对着刘启一揖，“启禀大人，这位就是我们饕餮居的大老板，死了的老板是他聘请的掌柜。” 陈墨语跟同窗几人点头示意后，走向刘启：“大人，墨语就是这饕餮居的出资人，死者是我聘请多年的掌柜。” 刘启看向李煜，“秦王也认识他？” 李煜点头：“他也是我们南麓书院的同学，是威武大将军陈慕威的次子陈墨语。” 刘启点头：“好，既然大家都算是当事人，就请一起留下做个见证。” 大堂仵作这时走了过来，对刘启一揖， “大人，柜台上只有一杯茶可以入口，但茶杯里没有毒。这是柜台上一本翻开的账本，应该是死者生前所看，请大人过目。” 刘启点头示意他呈上来。 小胖童鞋瞧着没有自己的事情，肚子实在饿不住就想去找点吃的，正好跨过仵作和刘启之间，就顺手将仵作手里的账本接过递给了刘启。屁颠颠跑厨房找了盘小龙虾，想着还想看看热闹，就抬着小龙虾跑到没人的二楼，捧着盘子倚着栏杆边吃龙虾边瞧着下边审案子。 刘启接过账本后，很是认真的看起来，半饷，刚想翻页， 大红袍：“等一下，我还没看完。” 刘启：“……”倒还真没再翻，等着后面那位看完。 一会，大红袍抬头看向陈墨语，眼里闪着元宝的金光：“你光一天的进账就快1000两！！我是守着个财神睡的啊！” 刘启：“……”低下头愤而翻页。 陈墨语看着她抬抬眉毛：“……以后管你饭钱。” 赵司琪冷眼旁观：“她不用你养！” 陈墨语瞥他一眼：“财神屋里的难道还需要隔壁醋神操心？你难道想用醋养她？” 赵司琪：“你！！” 小胖在楼上觉得好笑，一时没憋住噗的一下呛出一口带着龙虾肉的痰，眼见往下就要飞到刘启头上，小胖急中生智伸手一捞，居然把那口香辣的红痰给硬生生捞了回来……小胖很是欣慰，抓着痰继续啃龙虾。 啃着啃着，肚子一阵熟悉的痛感袭来， “不好，想拉肚子！”把那盘没吃完的小龙虾放地上，急匆匆的下楼问了地方赶往茅厕。 到地方脱了裤子蹲下，竟然放了一个长达小半柱香的屁…… “哈~~~~”配合着屁声小胖苏爽的叹了口气。 隔壁蹲坑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 “卧槽！这还用的着擦吗？吹干了都。” 小胖：“……不好意思，让你见识了我的独门暗器。” 半饷，痛苦地对隔壁蹲坑的说道：“这位大哥，麻烦你帮我去大堂叫一下人，我好像食物中毒了，就说我是小胖就行。” 没声音。 小胖：“大哥……大哥……还在么，我中毒了，头晕。” 大哥冷冽的声音又传来：“我被你的独门暗器伤到，等我运功疗下伤。” 小胖：“……” 大哥：“就是腿蹲麻了，你稍等啊。” 不一会，李煜、沈林礼、赵司琪就赶来了茅厕。李煜和赵司琪将小胖抬起，沈林礼帮他穿上裤子。 沈林礼无意中看见了小胖下面，惊异的抬起头，奇道： “一个蛋蛋？” 李煜、赵司琪：“？？？！！！” 小胖虚弱的奇道：“难道有人是两个蛋蛋？” 其他三人互看一眼，默契地点头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事情真相…… 大红袍在门口看见四人出来，赶紧焦急的奔过来， “胖，你怎么样了？！”说着伸手搭上他的脉搏。 小胖虚弱的抬眼看看大红袍， “我头晕，我是不是快死了？” 大红袍：“别瞎说，是蛇毒。毒发时只要不走路就不会死。我们肯定能救你的。已经让人去请小田夫子过来了，他等会就到。” 小胖看看她眨眨眼睛， “红袍，我想吃朱雀街上…状元楼前的烤红薯。” 大红袍担忧地看着他：“好，你等着我去给你买。” 小胖继续念叨：“是个老奶奶卖的，别买错了。我以前每天都去买来吃。后来老奶奶想转行卖烤地瓜，我蹲她摊子前劝了她一下午……” 大红袍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好，别说话了。我不会买错的。你们把他抬到大堂桌上平放着，等小田夫子来，我去买红薯。”说完运起轻功瞬间消失了。 三人合力小心地将小胖搬到了大堂两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上放平。 仵作也过来看了下小胖，确认是蛇毒。鉴于他的身份不敢贸然用药，都等着小田夫子来。 趟桌上的小胖还在神志不清的絮絮叨叨： “帮我照顾我养的那盆仙人掌，就是我天天拔刺剔牙那盆。” 众人：“……” 小胖：“……吃饱了不饿，吃饱了不累，吃饱了不冷，吃饱了不困，吃饱了不迷茫，吃饱了不犹豫，吃饱了不乱想，吃饱了不伤心，吃饱了撑得才减肥……我还没吃饱呢……阎王爷就要来收我了。” 赵司琪：“小胖莫急，红袍马上就回来了，你的红薯马上就到了。” 小胖：“……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吃一大盆，一睡一整天……这次哥要一睡一辈子了。” 李煜上前握着他的手，有点颤抖，没有说话。 “小田夫子来了。”陈墨语说道。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田晨渊提着药箱风尘仆仆的赶来。众人马上给他让出位置。 田晨渊先给小胖把了把脉，小胖睁开虚弱的眼睛，“小田夫子，我还有没有救？” 田晨渊收回手松了口气：“如果你再胖下去，我连你的脉搏都快摸不到了。没事啊，幸好毒发没有走动，夫子能救。” 众人都松了口气。暗咐要是今天圣上的皇子在这里一命呜呼，怕是会惹来雷霆之怒，谁都逃不了罪责。 小田夫子让人将小胖抬到后院干净的屋子，自己在里边清净的替他解毒。 大堂，安静的落针可闻。 这无色无味的蛇毒太难发觉，店里随处都可能有毒。 刘启低声询问了仵作一番之后，知道这蛇毒只能从口入，于是大声道： “今日只要踏进过饕餮居的人没有彻底沐浴、彻底洗手之前都不准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