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
看着左珏疏离的态度, 陆行空只觉得自己胸口闷的不行。 他觉得人真的很怪, 以前他巴不得左珏能离开他, 可是现在左珏真的说了分开, 他又开始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但就是觉得如果让左珏就这么离开，他就会很不对劲。 “我知道我不该用昨天晚上喝多了这个借口，但我会负责！” 左珏看着眼底带着局促的男人。 “不用，我不需要, 不过就睡了一次而已，还不至于，更何况你睡过那么多人，都要负责的话，也轮不到我, 不是吗？” 左珏淡淡一笑, 语气虽然温和, 却如同利剑一般刺向陆行空的胸口。 原来这个人也可以如此犀利的。 所有想要解释的话都无从出口，毕竟他过去营造的身份已经在左珏这里根深蒂固, 现在再去掩饰和解释，未免有些太过难看。 索性左珏似乎就是在等他醒来, 对他说出这一番话的。 现在话都说完了, 左珏穿好衣服下床离开。 至始至终都没在看他一眼。 离开酒店的左珏莫名觉得轻松, 虽然爱了那么多年的人, 以为可以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可是偏偏却是他想的太多, 如今不得不放下，虽然不舍也不甘，但到底是不能再继续了，总不能最后伤己也伤人。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一起，回去的时候，却是一个人。 左珏想着他和陆行空果然是不能在一起的。 回去之后，左珏第一件事就是把东西从那所谓的家里搬出来，东西不多，他虽然这里住了几年，但搬出去的时候，也没多上多少东西。 起初是陆行空不把这里当家，后来久了，他也就不把这里当家了。 搬出去的那天下起来小雨，让他想到搬进来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陆行空接到小区保安通知的时候，左珏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等他赶回去的，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他其实都已经记不清楚，这座房子里面都有什么了。 这所房子从开始到现在，他除了新婚那天晚上，他踏一次之后，这还是第二次。 一直以为来，他都将这里可以的忘掉。 如今再进这里，却发现心情越发的沉重。 他还记得那天左珏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他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却恶毒的说了那样的话。 想到左珏要和他分开，从这里搬出去，再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就有一种恐慌。 他给左珏打手机，对方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他想着左珏也许并没有关机，只是把他拉黑了。 他模不准左珏的想法，不敢贸然去左家找人。 只能回公司等着，他想着人总是还要上班的，他们也总能再见的。 而事实上，左珏却是在公司等他，却是辞职。 听着左珏公式化的语气，陆行空心里很不舒服。 他想着这人以前常常会用软软的语气说喜欢他。 想到这里，他发现自己对于左珏的记忆分外的清晰，那些原本让他刻意无视掉的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为什么辞职，就因为这件事？” 他不死心，如果左珏从这里出去，又回去哪？ 他们依旧还能不能再见？ “我想休息段时间，你不同意我就直接向上面说。” “如果只是想休息的话，没必要辞职，你可以休假。”似乎不让左珏辞职，他就不会离开一般。 左珏看着他，笑了一下，他本身就是一个爱笑的人，笑起来也分外的温柔。 只是他的这抹笑意却未达眼底，落下后，还带了些许的苦涩。 “有必要这样吗，搞得你好像很舍不得我似的，这明明不就是你要的吗？” 陆行空想说不是，不是这样的。 可是他一直以来所做的有是为了什么？ 无话可说，无力反驳。 左珏把桌上的辞职信拿起来：“好，不辞职，那就休假，从今天开始休。” 说完，左珏转身走了出去。 面对左珏的妥协，陆行空松了口气，在他的认知里，左珏不会离开了。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人的决心，左珏是真的想要离开，又怎么会在乎辞职与否。 等他反应以来的时候，左珏已经彻底消失了踪影。 他去左家问过。 左珏的父亲告诉他：“以前我以为你们一起长大，总是有感情的，左珏有喜欢你，我和你父亲也乐见其成，却不想忽略了你的感受，把好事变成了坏事，左珏走的时候说不怨你，所以你不用觉得愧疚，公司的事，还是按照之前的来，不会因为这些事有所改变，至于他的去向，你别打听了，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作为父亲的一点私心，请你见谅。” 左珏走了，是走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迹象。 意识到这一点，陆行空才意识到，他真的失去了他。 心脏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似的疼。 可是他觉得却是活该。 他想着自己对左珏做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左珏也应该向他这么疼过，甚至比他还要疼。 左家不告诉他左珏的下落，就真的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委托人找了很久，直到左珏离开后第二年，他才有了消息。 他欣喜若狂的赶过去，可是却没有见到人，他不死心，一次又一次的去，左珏却始终不见他。 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左珏是真的恨他。 虽然对见到左珏不在抱有什么希望，但每年他都会过去，在距离左珏最近的地方住上几天，似乎心里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陆总，确定今晚要连夜赶回去吗？” 陆行空点点头：“嗯，明早的会议不能取消。” 助理没有再多说什么，从这边回去虽然用不了几个小时，但是听说晚上有雨，只希望天气预报不准，要不就麻烦了。 然而老天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到了晚上就开始下雨。 出事的时候，几乎毫无预兆，等陆行空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 他的腿受了伤，今后能否站起来，还要看接下来的手术还能否成功。 当医生告诉他这些的时候，她想的反倒不是自己的腿，而是能否再看看一见左珏。 当然是不可能见到的。 若是今后他站不起来了，能见到的机会就更少了。 明明他知道那个人在哪，却见不到，今后有可能更见不到陆行空觉得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人人绝望的？ 可事实上，左珏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洒脱。 每次陆行空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夜不成寐，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整晚整晚的看着两人少年时候的照片。 他想着这么多年，他还是放不下，越是不见，越是想念。 他不知道是在折磨陆行空，还是在折磨自己。 当听到陆行空回去的路上出车祸的时候，他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好在后来人还活着，才让他控制住去见他的心。 可是当听说陆行空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他又开始心慌，他想着陆行空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今后若是站不起来，该会怎么办？ 这一刻他没有去想陆行空过去对他做的那么些事，说过的那些话。 他只是单纯的担心和紧张。 意识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没救了。 想自己过去探望，又不敢真的面对，只能让好友去帮忙探听。 直到凌鹤告诉他，陆行空的腿没有彻底废掉，只是站起来还需要时间的时候，他才彻底安心。 可是浮躁的心，却在此刻躁动起来。 凌鹤问他，还喜欢他吗？ 答案当然只有一个，他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这个人的喜欢。不管这个人对他做过什么，他都不可能会不喜欢。 他喜欢陆行空这件事，就仿佛是融进了骨髓里，根本剔除不掉了。 凌鹤说，既然如此何不对自己好一些，也给彼此一次机会？ 他想着，如果就此和陆行空老死不相往来，那么到头来，他真的就只剩下遗憾了。 为何不在争取一下，问问他，这一次要不要，想不想和他在一起？ 有了这份心思，他才下定决心回去。 小左儿也表示愿意，这孩子从小就很聪明。 是他的意外之喜。 离开陆行空的时候，他看似洒脱，其实是心灰意冷，颓废的不行。 后来被查出来怀了孕，才让他灰暗的生活出现了色彩。 他想着一定是老天觉得对不起他，才给了他一个有着他和陆行空共同血脉的孩子来安慰他。 他是个下了决定就会去做的人。 因此很快，他就带着小左儿回去了。 再次踏入这个城市，左珏的心情是轻松的，在没有第一次离开时的那般绝望与沉重。 也许是他做出了选择，所以没了难过。 带着小左儿搬进陆行空住的小区时，小左儿问过他，为什么不直接去见。 他其实还是怕的。 小左儿拉着他的手说：“那我替爸爸去试探一下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