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会想念你
小偷帮的基地在一间酒里, 酒白天不开门, 供某些没有住处的帮众睡觉, 偶尔开个会。晚上则开门营业，是一个单纯不做作的黑店，承接坑蒙拐骗、拉皮条、仙人跳、杀人放火等业务。 艾薇赶到的时候, 大门正关的严严实实。她此时此刻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双透视眼，能看到酒里的状况，以及j先生的心情如何。 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门：“开门开门,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 话音刚落, 酒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代理帮主狼叔蜡黄的脸从门后露出来, 在看见她的那一秒, 差点喜极而泣, 在额头和双肩画了个三角：“艾薇！你回来的太及时了！” 这个狼叔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狼叔, 他只是名叫沃夫，又长得很显老, 故而得到了这个外号。 “怎么了怎么了？”艾薇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拎起手里的纸袋, 笑道, “我去唐人街买了麻辣小龙虾, 要不要吃？” “……一天到晚就想着吃！你这孩子！”狼叔一把接过她的纸袋，严肃的问，“有蒜香的没有？” “有有有。”她拍了拍纸袋底下，小声道，“最下面的一盒就是。” 狼叔立刻喜笑颜开，脸上的褶子皱成一团。 “对了。”他回头看了看，小声说，“你做好心理准备，老大回来了……那个，我们没说你这几天夜不归宿的事，你自己也别说漏了啊。” 这不是废话吗？ 不过她夜不归宿跟j先生有什么关系吗？他真拿自己当爹了？ 狼叔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长得这么像，只能自求多福了，孩子……” 艾薇没听清，只听见一个自求多福，了然的比了个ok的手势，哼着小曲走过走廊。 酒里很久没有过这种景象了。 一群奇形怪状的帮众战战兢兢的站着，大气不敢出，警察抽查时都没有这种效果。 只见一个身穿骚气的酒红色衬衫，头顶大胆染绿的男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将手里的枪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多年不见，他还是这么帅。 艾薇深吸一口气，装作惊讶的样子。 “j先生？！” 她话音刚落，小丑手下的枪正好第三次被组装好，发出上膛时“咔”的一声。 小丑缓缓抬头，看向门口的嘻哈少女。 艾薇对上他的视线，不知怎么背后一凉。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眼神有些奇怪，似乎能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大脑，又好像在她身上寻找着什么。 这感觉太别扭了，艾薇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刚想清清嗓子问候他转移话题，却听他猛地爆出一阵大笑。 小丑惊喜的“哇哦”一声，用拿枪的手冲她招呼：“过来，小艾薇。” 他咧开嘴，露出慎人的钢牙。 “好久不见了，过来让爹地看看。” 艾薇已经习惯他当爹有瘾，乖乖的过去了。 “来。”小丑拍了拍沙发，拧起嗓子学着老年音，“坐在为父身边。” ……你这人总是这样，一会儿爸爸一会儿爹地一会儿为父的，改天我就认一个爷爷带回来给你。 她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坐下，莫名的心虚，连忙扯开笑容：“早啊j先生。” “你也早。”他笑眯眯的问，“刚才去哪了？” “哦，我昨天晚上没吃饭，今天早上被饿醒，我就买吃的去了。” “嗯？那吃的呢？”他看了看她空着的双手，一挑眉又问。 艾薇冷静的指了指外边的走廊：“我吃饱了，剩下的没吃完，打包回来带给大家了，在狼叔那里。” 实际上这个谎很有漏洞，谁特么大清早起来吃麻小！ 没办法，现在太早了，除了即将收摊的小龙虾大排档，她实在找不到卖吃的的地方了。 谁让小花给她编了这么个理由。 “这样啊。小艾薇真乖。”小丑拍了拍她的脸，接着做了个夸张的抹泪动作，“爸爸还以为被你抛弃了。” 她被他手指上夸张的大戒指扎痛，却还是一个劲笑着摇头。 “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 “嗯~”他点点头，嘴角扬起夸张的弧度，赞道，“好孩子。” 他说完，直起腰活动了一下脖子，悠然道：“好了孩子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父女间的悄悄话，我不太喜欢有人旁听。” 话音刚落，酒大堂里的帮众们噌的一下就没影了。 艾薇有种不祥的预感，很多年前，当她还没有蠢到对j先生表白时，她还是帮内小公主，那个时候她就经常和他享受二人世界（？），只不过他总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她一句都听不懂。 此时此刻，除了艾薇和小丑父女俩（？），酒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心情很矛盾。 明明见到j先生是一件高兴的事，但她总觉得很奇怪，这次出现，他看她的眼神，还有态度，都有点耐人寻味。 为了掩饰尴尬，艾薇连忙抢先开口：“你，你最近怎么样？” “如你所见。”小丑慢条斯理的一摊手，嘴角一歪，“还不错哦。” “啊……那就好。” 她点点头，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地板，整个表情就是大写的没话找话。 “那个，前不久警察又来突击检查了，差点查出你压箱底的那些枪。” “哦对了，小花养在酒门口的马蹄莲不知道被谁挖走了。” “还有，你的口红都过期两年了，我扔掉了。” 她一边艰难的找着话题，小丑则靠着沙发背，懒洋洋的“哦”，“嗯”，“好”，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语气比较平，被人听到了很容易误会的。 终于，艾薇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能拿出来说的了，犹豫着要不要把前两天在路边看到一条野狗的事情告诉他。 小丑也许实在受不了了，把自己的杯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好了，小艾薇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你可能要把内衣的颜色都告诉我了。” “……”她看了看杯子，“我不喝酒。” 他仿佛没听见，叹了口气，缓缓伸手扳过她的脸，凑上去左看看右看看。 这距离实在有点不妙。 他身上淡淡的火药味渗入她的呼吸，睫毛也在她眼前扑闪扑闪，额头上的纹身因为时间久了，已经有些模糊了。 艾薇下意识的往后躲，却被他修长的手指牢牢的捏住下巴。 “小艾薇。” 小丑不发出丧病笑声的时候，声音低沉有磁性非常好听。 她不由想起昨晚上的梦，顿时一身冷汗：“干，干嘛？”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比小时候漂亮多了？” 是么？可是帮里所有人都说我萝莉时期更可爱啊！ 她咽了口唾沫：“谢谢啊……” “别紧张，我只是说实话。”小丑咧开嘴，笑容令人毛骨悚然，“顺便，我越来越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废话，不像一个人还像一条狗？ 艾薇愣了一下，她非常清楚的记得，在她年少无知的对他表白时，他也说过自己和一个人很像。 是个女的。 并且是个一提到，j先生的情绪就会有很大波动的——女的。 可他不是说这个女的已经被他杀了吗？ 噫。 但这不是八卦的时候。 她干笑了两声：“怎么会呢？我可是——” 还没等她说完，小丑就按着她的肩，猛地将她按在沙发上。 ？！ 这他妈什么情况？！ 艾薇趴在沙发上，目瞪口呆。 爹地，你这样是不对的，这是心理上的乱/伦你懂吗？！ 虽然我从没拿你当过爹_(:3」∠)_ 这体位也太难受了，感觉每个骨节都扭着，她忍不住动了动，想调整一下姿势，却感觉脑后被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抵住了。 卧槽，她说错什么了就被枪顶？ “不要动，孩子。”小丑的声音带着阴森的笑意，“我只是想看个东西。” 说罢，他一把掀开她的上衣。 艾薇感觉背后一凉，连忙回头：“老大！你别想不开……诶？” 没有想象中的十/八禁场景，小丑只是看了一眼她光裸的背，便立刻放下了她的衣服。 他似乎没有看到想找的东西，失望的“啧”了一声，一皱眉，拿开手/枪，将她松开，再度仰在沙发靠背上。 “还是……不是啊。” 她陷入了惊恐与懵逼的双重痴呆中，石化的爬起来，看着他。 小丑没事人一样，拉上手枪的保险栓，踹在口袋里，和蔼的冲她笑了笑，仿佛刚才掀人家衣服的并不是他。 他站起来，像逗猫一样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乖，就喜欢你这么配合。” ……我也很想反抗啊！！！ 她怔了一下，也跟着站起来。 “什么不是我？”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腰，“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不，没什么。”小丑又恢复了单纯的神经质爸爸模样，拍了拍她的脸，笑道，“你该庆幸——什么都没有。” 艾薇又听不懂了。 想来也是，他说的话做的事，很少有人能懂。 “哇哦，时间过得真快。” 他看了看表后，伸手拿起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 “那么，我先走了。”小丑苦恼的揉了揉额角，“你知道，宝贝，我很忙的。” 艾薇点点头，心道那你回来一趟的意义是什么？就为了扒我衣服看一眼吗？ 他满意的咧开嘴，露出钢牙：“乖，希望我下次回来看你的时候，不要赶上你再出去买吃的了，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等人。” 她无语，小声嘀咕：“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啊？” “嗯？”他回过头，挑了挑眉，“你说什么？” “……没有，我说：我会想念你的。” “好的，我信了。”小丑摆了个夸张的感动脸，牵起她的手，俯下身吻了吻她的手指，“手套不错。” 艾薇下意识的一缩手：“………………” “好了，我走了。” 他像个神经病一样转了圈，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定了一回身，指了指她。 “小艾薇，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 小丑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 “实际上，你可以穿有领子的衣服，或者——” 他转过身拧开门把手。 “叫你的男人们轻一点。” 说罢，他又爆出那丧心病狂的hahaha，头也不回的走了。